浪荡江湖之药师(78)

「珍珠,你告诉我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是谁杀了湮波楼那些人,谁放了火,谁杀了我爹……」

小春想起那日就是在这里,他晃够玩够了,突然一个转身布袋套下来,等布袋揭起时,令人惊喜的,他碰着了他的爹。

他爹真的很爱哭,他没见过那么爱哭的男人。

原来除了娘,他还有一个爹。他爹叫罗绮,东方罗绮,一个真情真性、大二化之的男人。

他其实满喜欢这个爹的,因为爹和他很像,不只是外表像,连那种爱笑爱胡闹的性格也差不多。

湮波楼里的姑娘本来不相信他们是亲父子,后来相处了几次,便一个接一个点头了。她们说他们笑起来时那双桃花眼真是一模一样的漂亮,眨一眨,会勾魂似的。爹那时听了可高兴了,忍不住还大声说了:「当然啊,小春可是我生的!」

小春也还记得被爹抱着的感觉,和云倾的不同,爹是那种牢牢的、温温的,厚实而可靠的。

失去了以后他才明白,原来那是一种叫作亲情的东西,是那种别人无法取代的东西,加温了爹的臂膀与怀抱。

珍珠一直不说话,只是嘴巴偶尔张合,喃喃自语地望着无云的天空。

想着爹的好,小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疼痛,他一把揪住珍珠的衣袖,往她靠近,几乎贴着她的脸问道:「珍珠,这里没有别人,你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爹,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谁那么狠心,灭了湮波楼那么多活口,一个也没有留?」

珍珠被小春突然的靠近惊到,原本安坐在长坡上的她慌乱地挥舞着手推开小春,连连往后爬去,害怕与小春接近。

「珍珠,告诉我……」小春一把抓住珍珠,将她拉过来,双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臂,晃动着她。

「告诉我,是谁杀了我爹……」小春想到爹死去时,浑身被烧得焦黑的惨状,就再也掩不住怒气,吼出了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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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是谁杀了我爹,是不是云倾,是不是东方云倾……」

小春的声音回荡在寒冷的风里,尚未散去,便听见长坡上多了阵衣袂震震之声。

那个人,东方云倾,脸上浮现淡淡哀伤,清澈透明的双眼望着小春,眸子里带着说不出口的悲戚。

「啊……」珍珠随着小春的视线瞧见了那晚的白衣人,她又惶恐地大叫起来,往和云倾反方向之处……波光闪烁的河面上奔去。

「珍珠不要!」小春追了几步路,好不容易抓到珍珠,他立刻将珍珠紧紧抱住,慌乱地说:「我不逼你了,你别怕、别怕!」

云倾哪容得别人依偎在小春怀里夺去原本该全属于他的东西。

他跃下斜坡,银霜剑笔直地指着珍珠、更是指着她身后的小春。

珍珠害怕地哭了出来,又抓又叫地,将小春裸露在外的手背抓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杀人了、杀人了!」珍珠哭喊着,「杀人了、杀人了!」

「你什么也无须问。」云倾淡淡地对小春说,「我取了她的性命,一切便灰飞湮灭,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了。之后我们就能恢复以前的日子,你像以前那样待我好,我也像以前一样喜欢你的笑,忘了这一切,重新来过……」

云倾的剑横过,剑光一闪,往珍珠脖子上划去。

「啊……老爷……老爷……」珍珠叫得凄惨。

哐啷地声,云倾的剑在瞬间被人制住,他冷冷地看着剑身上蜿蜒攀附的龙吟剑,再看一脸漠然失去笑意的小春。

「原来,你说信我,是骗我的……」云倾淡然地说,声音却透露了他心底的情绪,发着微颤,「你从来……就不曾相信过我……」

「我和你不同,死的那个人是我爹。」

「是、血冷心冷的东方云倾怎么和你相同,我和你不同,就算死尽天下人,我也不觉如何。」云倾讽刺地说道。

珍珠叫着,突然,凄厉的呐喊之后,开始乱语起来:「白衣人、白衣人杀了老爷!砍下来,头断掉了……断掉了……」

珍珠仍是大吼大叫着,一下子时空置换,模仿起那日罗绮的语气说话:「你娘害我们害得那么惨,痛失挚爱与亲人难道还不够?小春是无辜的,他什么也不晓得,别对付我家小春。」

一下子又呆呆然的仿着云倾的语调木然开口:「你不懂,赵小春是我的解药,赵小春是我的解药!」

珍珠说完后发了疯似地狂喊狂叫:「啊……剑落下来……全都是血……都是血啊……姑娘的头断掉了,好多白衣人,杀人了,杀人了,救命啊……」

小春周身突然剧烈一震,那强烈的颤抖传到剑上,让剑刃另一端的云倾深深地知道了他的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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