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哲的眼睛惊恐地看着他，以及倒下的无头身躯，是梦么？

“好好看着，像我这样的怪物，究竟能爆发出什么样的杀戮恶欲。”慕容德音咧了下嘴角。

拓跋武尊从帐篷里走出来，他刚刚被押送进来，元哲还没有来得及审讯他，但是突然外面响起了惨叫声，看守的人似乎都跑开了，于是他走了出来。

他看见了慕容德音从侍龙那里接过一把剑，看见了此生都将成为噩梦的一幕。

此后数十年，他时常都在想————

慕容德音

到底是什么？

反正人是不可能做到那种地步的。

那就是

任天狂的血脉么……果然……暗流什么的，都太渺小了……

————

夜深了。

刺鼻的血腥以及周围的修罗炼狱般的情景，让侍龙脸色苍白，甚至步伐都不太稳。

慕容德音坐在一块石头上，手中拄着剑，端正的坐着，尽管他的衣袍下摆和鞋子都被鲜血浸得鲜袖，他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好像一切都和他无关。

拓跋武尊一直维持着僵硬的站姿。

“太渺小了。”他不知道第几次无意识地重复这句话了。

“慕容德音……这才是你的真面目么？”拓跋武尊终于舍得换换花样了，“你是不该出生的。”

“别做无用的假设了。让我们回到原点，把所有的话说明白吧，你也知道我对你的评价了吧？别在跟我做无谓的机锋争辩之类的话里藏话。”慕容德音斜瞥着他，“我只要你的答案，愿意臣服天网少主么？”

“愿意。”拓跋武尊这次终于干脆了，“我想追随着恶魔总比被恶魔追着好。你根本不是惊采绝艳的少年天才，你也不是在屋顶鬼吼的傻瓜，你是恶魔。”

“是什么都无所谓，我只要慕容龙策，以及能让我们安心在一起的世界。”慕容德音道。

第94章 暴发户的心态

慕容德音终于追上了慕容龙策的脚步，慕容龙策见到德音，也不顾当着众人的面，就抱着他痛哭流涕，虽然他事先就隐约地知道慕容德音不会出什么事，但是刚才若不是手下死命按住他，他就会冲出去了。。

“德音，你没什么事吧？”慕容龙策哽咽地问。

“我没事。”慕容德音淡淡道。

拓跋武尊跟在他的身后，凉然道：“少主这次戡戮，果真非同小可，在下计划已然全然作废。”

“啊？！你当真解决掉了那一千人的高手？！”慕容龙策惊得抬起头。

“没有一千，大多吓跑了。”慕容德音道。

拓跋武尊道：“有了这一次的教训，北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过激的动作，此番应是元气大伤，少主可回魔教调集人马再攻，定然可以一举直捣黄龙。”

慕容龙策道：“北疆乃是你的根基，你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怕……？”

拓跋武尊道：“我已经归顺慕容少主，从此唯少主马首是瞻。”

“啊？！”众人都是一惊，除了侍龙表情不变，慕容龙策有些恍惚，以为德音已然入魔，他抓住德音的手臂，问道：“你……你以后还愿意做我的兄弟么？你选择了霸者之路么？！你若成魔，成王，我都不会再限制你，我……一辈子跟着你……随你成魔，为你铺就王者之路！”说到最后几个字，他已经语带哽咽，其中深情，就连他身后的众多堂主也是动容，平日都只道城主是精于算计之人，却不料他竟然如此情深意重，一时竟有人被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拓跋武尊的面容微微动了动，终于道：“少主说，他就算沾染千万人的鲜血，也要创出能和城主携手的世界。”

“啊！”慕容龙策痛呼一声，眼前景物已经被泪珠糊住，断断续续道：“德音……你……你当真如此……你选择为我……成魔……”

“我说过，”慕容德音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腰，“我的生命中，你只是那唯一一人。。七情六欲，只为你一人而生；若没有你，德音便是无情冷血的魔，有你，我才是慕容德音！只为你，我愿意挑战天下，绝不允许任何拆散我们的契机出现！”

情根深种，一生痴情不改，不悔，不离，不弃，这一点，究竟是遗传了谁？也许，只有非人才能给予世上最完美的感情，一生守候，只为一句承诺。

拓跋武尊淡定地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可笑——冷魂竟然妄图使得本来就无情的魔绝情弃义，慕容德音本就无情，只有慕容龙策才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束缚，或者说，理智的魔，根本就远远超出了人类算计的范畴，无论冷魂怎么谋划，慕容德音都不会有一丝改变，他的信念堪比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