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满呵呵笑了两声，意有所指地说：“年轻人有热情有冲劲是好事。但是很多事情不是靠个人的力量就能做好的。JYJ他们三个人，当初出走时何尝不是雄心壮志呢？但是身为idol，失去了公司的支持和包装，他们的将来会怎样，我想你们应该比任何人都能看得清楚。”

“嗯，是的老师。”郑允浩坦然点头称是，“所以我和昌珉现在只想一心一意经营好‘东方神起’这个品牌。我记得曾经跟老师表白过，不会再有人比我更了解东方神起，您与其把他交到别人手上，不如交给我。”

原本只是默默旁听的沈昌珉楞了一下，迅速扫了一眼两人。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李秀满的眼神凌厉起来。他自然回想起了这句话，也想起来当时是个什么场景。那时候S.M高层斗争，他要暂时离开韩国前往美国。郑允浩主动找上他向他表态投诚，以获取他对郑允浩的扶持。

那时候的S.M在韩国歌谣界的地位和对旗下艺人的掌控力都是毋庸置疑的强。而他自己也正处于巅峰时期，自信又高傲。对于一个idol流露出来的野心和聪明，他当时只有上位者俯视般的欣赏：心思都看在眼里，但一点都不担心会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假如知道会有今天，他当年绝不会放任郑允浩。

“老师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复，其实我心里很明白。但是，”郑允浩看着李秀满的眼睛，心平气和地与他摊牌，“老师难道会不清楚，艾回可以接受我和昌珉对东方神起演唱会投资，绝对不会接受S.M插手日巡。假如我今天在这里答应了老师，必然会与艾回产生嫌隙。三方僵持之后，最好的结果无非是像现在这样由我和昌珉追加投资，差的结果就是干脆谁也不许追投。所以，老师应该知道，我要怎么做才是对东方神起好。”

“那你也应该知道，为什么公司会震怒。你扪心自问，没有公司的全力支持，你们两个能这么顺利的复出吗？”李秀满即使是说着严厉指责的话，语气也很平静甚至称得上和蔼，“过河拆桥、忘恩负义，这样的评价很好听吗？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骄傲的作品，是公司最强的idol。我并不希望你们跟公司的关系闹僵。”

“老师多虑了。”郑允浩微微一笑，“我想公司应该不会忘记，在复出之前我们已经跟公司重新签了合约。我们自愿降低在韩国的分成比例，以换取公司的全力支持。公司的恩情我们当然不会忘记，但属于我们可以争取的东西，我们争得也问心无愧。实际上，以公司现在的形势，东方神起的营业额是公司与外界竞争最大的底牌。”

李秀满自然明白郑允浩所说的“公司现在的形势”。如今各种中小公司也纷纷起来，推出的团体各具特色，YG与JYP在背后追得又紧。在super junior和少女时代之后推出SHINee和F（x）表现不如预期，暂时登顶无望。如今S.M推的团已无法保证占据绝对优势，百花齐放的时代已经到来。一个已经出道八年、只要微小投入就能稳定贡献公司五成以上的营业额的老团，对于股东、整个市场和大众来说，就是S.M的定海神针。即便S.M的经营出了一些小波折，也不会动摇S.M的股价。

“我想公司和我们有一个共识，就是东方神起这个品牌，一定要发挥他的最大价值。日本则是重中之重。所以今天，我依然要跟老师说，您与其让艾回掐住这个命脉，为什么不把东方神起交给我呢。至少，您永远都是我和昌珉最尊敬的老师。而我们也会是您关于男团发展理念最好的执行者和继承人。您也不会再担心合作公司说翻脸就翻脸，突然打乱您的全盘计划不是吗？”郑允浩绕了一圈，又回到他刚才提出的那个命题上。

李秀满盯着郑允浩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转头问沈昌珉：“昌珉，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吗？”沈昌珉没有想到自己会突然被问起，但是他一秒都没有迟疑，毫不犹豫、理所当然地回答，“我听允浩哥的。”

李秀满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秒钟，突然笑了起来：“虽然说那三位的离开给公司和东方神起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但是对于你们两个来说，或许反而是天大的好事呢？”

郑允浩和沈昌珉对视了一眼，微笑默认。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去准备年末的S.Mtown特别舞台吧。所以人都排练过了，就等着你们两个呢。”李秀满挥挥手，不再跟他们两个谈这个话题。实际上他对这个局面多少已预见到了。郑允浩这个人，当初能忍辱负重、背负那么大的骂名和风险都要留下，必然会有更大的目标要达到。如今猛虎已经归山，不管是公司还是他自己，都已经管束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