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165)

阿宁这才想起来还有件事没说,她小声道:“等下少爷回到家中,见到什么千万不要太吃惊。”

“吃惊?”昭然扫了一眼英宁的背影。

阿宁与英宁把昭然在外面遇险的事情瞒得姜府滴水不漏,但他回来发现姜府的人还是有些眼神诡异,等他回到房里还是小小的吃惊了一下,因为房中他放的东西居然纹丝没动,昭然掉头过去瞧着英宁道:“你没翻我的东西啊,那眼圈为什么黑黑的。”

英宁狭长的凤眼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阿宁嗔道:“其实英宁也还是很担心你的,他也整晚没睡,还冒险招鹰宝进城,平时他可是舍不得让鹰宝受一点威胁。”

看来英宁这小子也不是真得很绝情啊,昭然心里还是有感动的,可是他忍不住笑道:“原来那个大块头叫鹰宝啊,这么大个块头……”

他笑到一半突然见英宁手里提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进来,然后将那孩子丢下就又走了。

昭然看着那孩子,瞪大了眼睛是真正吃惊了。

那孩子长得面白,粉腮,唇红,齿白,一本正经地作了一揖道:“给爹爹请安!”

“噗!”昭然结结巴巴地道,“洋,洋葱头。”

洋葱头一本正经地道:“孩儿也该到入学的年纪,还请爹爹赐个大名。”

“别,你别叫我爹爹。”

洋葱头想了想,微蹙着眉道:“娘!”

昭然有气无力地摆了一下手:“你还是叫我义父吧。这大名,要你生身父亲来取,我可不能给你乱取名字。”

阿宁道:“洋葱头从那天被少爷送了回来,睡了一晚上,就突然大了三四岁,说话都利索了。”

昭然抱着茶壶瞧着洋葱头心想,这小子吸了九如的血竟然……长大了,也幸亏姜府是星相世家,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要不然他回来的时候,就不止是眼里流露出古怪的神情了。

“过来!”昭然招了招手。

洋葱头相当有规矩地走了过去:“义父叫我何事?”

“你……现在还喜欢生吃洞里的老鼠吗?”

洋葱头皱起了秀气的眉头:“爹爹这是说哪里话,开化之人岂可茹毛饮血。”

昭然老大欣慰,洋葱头又接着道:“这初生的鼠仔生吃倒也不失是道风味,成年的老鼠,山鼠要烤了吃,家鼠适合炖汤,水鼠最不干净,需先用酒喷,然后上笼蒸,最后用米糠烤,用来炖萝卜最香了。”

“你一个晚上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洋葱头谦虚地道:“我也就是听着厨子们是这么说的,阿宁跟我说人肉的味道似马肉,可又没马跑得多,所以松肥酸涩不堪吃,我也觉得是,不过鱼善泅,鱼尾最肥腻,母鸡下蛋,鸡屁股最香,人爱动脑子,这脑子的味道想必不错,下次可以凿开两个来尝尝。”

昭然认真地道:“可是鱼不会吃鱼,鸡不会吃鸡,狗在饭食中闻到狗肉味,会流眼泪,你知道为什么?”

洋葱头一脸困惑:“为什么?”

昭然想了半天才道:“因为鱼吃鱼,鸡吃鸡,人吃人,同类吃同类,会被同类抢夺身体,你要是吃了人,明天早上醒来,你就可能变成你吃掉的阿甲,阿乙……”

阿宁无语。

昭然捏着喉咙道:“从今天开始我不是洋葱头,我是他吃掉的阿甲。”

洋葱头圆溜溜的眼睛顿时充满了恐惧之色,“啊”的一声喊着我不要吃人跑了。

阿宁“噗嗤”笑了一声,昭然笑嘻嘻地翻过茶杯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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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过歇息了半天,就浑身发痒,带着阿宁英宁出门,现在还多了个洋葱头。

洋葱头瞧什么都稀奇,昭然问阿宁:“这张小白发布空息,别人如何知道呢?”

阿宁抿唇笑道:“少爷,这京城所有门口插无字低幌的当铺都是张小白的,一般想要卖消息的人都会去那里查一下有无自己可卖的消息。而且当铺里也会买卖寻常人的消息。”

昭然不禁嫉妒地道:“真有钱!”

他带着三人大摇大摆地走了一圈,在某个巷子里发现了一处门面不显的当铺,外面插着无字白幌。

铺面是双开门面,帘子一青一白。

昭然刚要掀开面前的帘子,阿宁就道:“少爷,买卖消息要走白帘。”昭然将手收回来,撩开旁边的白色帘子走了进去。

里头的装饰一如寻常的当铺,分上下两层楼,屋内甚是悠静,旁边还有尊博山炉香烟袅袅,头顶之上竖拉着十数条绳索通向当铺柜台的后面,上面垂挂着许多细长的小竹简,竹片上有着细小的铃铛,轻微一拉,就能听到铃铛上下清脆的敲击之声。

每一条绳索的最前端都有一只空着的铁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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