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紫夺朱(58)

苏秦儿哦地做了一副吃惊的样子,道:「竟是个有品级的嬷嬷,来人啊,赐座。」

蒋德容倒也不客气,叩头谢赏就坐到了苏秦儿的下侧道:「老妇人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情就说给娘娘知道。」

「请说。」

「我记得二十四年,李均因勾结谋逆而被下狱,次年秋问斩,其女李容容因为已经嫁於太子,虽免於株连,但因她四处为其父鸣冤,颇失礼仪,太子令其封门自禁。」

苏秦儿皱了一下眉头,道:「确有那麽一桩事,这不都过去几年了吗?」

「娘娘,但是我近日得知这李容容住的小院内奴仆成群,供奉丰盛,这哪里像是一个被封门受罚的人,竟是比太子妃您还逍遥。」

苏秦儿奇道:「她应该只剩下一个贴身侍女才对,何来奴仆成群之说?」

「娘娘,他们都是倚剑馆的人!」

「哦……」苏秦儿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洛总管院子里的人。」

「娘娘,这罚不上罚,若是传了出去,还当当年谋逆这件事情与太子有甚关连。」

「大胆!」春菊大声喝道。

苏秦儿摆了摆手,制止了颇有一些惊怒的春菊道:「嬷嬷长得富态,言词也便捷,想必是个德容言工的表率,瞧不上李容容这种不懂妇德,反给夫家累祸的女子,也情有可原。」

她把富态那两个字说得特别的重,以至於在她这句轻描淡写的句子显得颇为刺耳,蒋德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想起太子妃那份不动声色的阴狠,不由有一些後悔刚才有一些失言。

「这样吧!你去内务府传令,就说太子说了,洛总管辛苦,倚剑馆那里少不了人,让他们全数哪来的回哪去。」

蒋德容一犹豫,道:「可太子妃,这明明……」

苏秦儿笑道:「我呀,在这事上不便出面,我生性懒散,府里大小的事情都交给洛总管打理,若是突然为了一个封门的侧妃冒了出来,外头该传言我假公济私,铲除异已了。你呀,放心去办吧,回头有人问起来,我自会为你解释。」

蒋德容立即应声道:「是,是。」

春菊看著那老妇高大的背影穿过帘子,方才问苏秦儿,道:「娘娘,您怎麽就这麽轻易上了她的当。那李容容当年分明是太后硬塞给太子的,李均也是太子铲除的,他十有八九是太后的人马。若不是如此,当年李容容为何口口声声说她父亲是受了人的蒙蔽。」

苏秦儿轻笑了一声,道:「太后想拿我当枪使,我岂会不知。这老货办完了事,若是风平浪静,那就算我卖太后一个人情,若是她闯出个什麽祸来,假传太子旨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罪。」

「娘娘!」春菊瞪大了眼睛,道:「您刚才,刚才……」

「本宫刚才说什麽了?」

春菊恍然大悟,万福了一下,笑道:「娘娘您什麽也没说。」

苏秦儿又端起了茶碗,慢条斯理地道:「这侯门第一要诀就是要会忍,只要你比别人能忍,自然就会有人跳出来让你当枪使。」

第44章

李朝英将食盒清点好,才笑道:「大人,倚剑馆那边的兄弟只怕是要馋得如狼似虎了。」

洛川寻正在皱眉看手上的花粉胭脂,李朝英又笑道:「好在大人你有这麽一批吃閒饭的家伙,要不然李容容姑娘可就要受罪了。」

洛川寻放下手中的东西,道:「朝英!」

「嗯?」

「以後要叫李妃娘娘。」他见李朝英低头不吭声,便转过头去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

两人一路避开人群,专走偏僻的小路,路越走越窄,才算在一处上锁的院落前驻足。

只见院门外苍竹已然枯萎发黄,野草从竹竿中斜斜地窜了出来,背阴处的冷风一吹,即使是初秋,也令人不由心中一颤。

李朝英拿出铜钥匙,将那把锁打开,与洛川寻进入後,又迅速将门关上。

两人一边往里走,李朝英一边大声道:「都快出来,好菜好酒来啦。」

他这麽叫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洛川寻漆黑的眉微微一皱,道:「不对啊,怎麽这麽静。」

他刚说了一句,就见里面慌慌张张跑出来一名侍女,道:「洛大人。」

「小桃,其他人呢?」李朝英问。

「都……都让内务府的人遣回去了,说是太子说,洛大人辛苦,怎麽能让侍候他的人,来侍候、侍候……」

洛川寻没听她说完,就连忙立即起身往里走去,只见一名女子正对著一面破铜镜梳头。

李朝英也匆匆跟著侍女跑了进来,一看屋子里家徒四壁的样子,道:「东、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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