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网(6)

“那倒是。头儿这次能把韶华‘请‘过来,就已经耽上大罪名了。”莫名继续忧郁,“不过江律好象更可怜,哎,在老队长心中,江律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程成眼珠骨溜溜一转儿,悄声道:“还有我呀!”

“韶先生,我想请问一下,本月17日凌晨0时至18日24时这四十八个小时里,您的行踪。”江律的声音平板地象新闻联播的播报员。

“17日从早上开始到下午7点45分我都在参加电视台的一个慈善募捐活动,这事新闻纸都有写,大家都知道。”漫不经心地将修长的手指交叠,韶华微微地偏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正襟危坐的男人。

“或许我换个问法,17,18日两天的晚上,您去了哪里?”

“应酬。”

“和谁?”江律立即打蛇随棍上地追问。他知道他能问韶华的时间的少之有少,这样难得的机会他一定要问出点有价值的信息。

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警服压着帽檐的警察走了进来:“江警司,您点的咖啡。”

江律吃惊地张大了嘴看着来人,去他的咖啡,这该死的程成!简直乱来!

“SEXPARTNER。”韶华面色如常,“这么说你满意么?”

江律只好敛住心神,专心对付这个棘手的‘嫌犯‘:“可以告诉我对方的姓名以及联系方式么?我认为警方有必要证实一下你的行踪。”

“有这个必要?”韶华双眸一暗,“你们怀疑我和冯嘉富的死有关?”

“我们只是收集证据。”江律把话说的滴水不漏。

“OK。”他冷笑道,“我有什么必要杀冯嘉富?还要以那种夸张的方式?能暗中下手的机会多的是,我何必?”

“的确。”身后那个警察突然出声,“可是韶总怎么知道,冯嘉富是以什么方式毙命呢?为避免社会恐慌,这件凶杀案是列为一级机密,不得外传--那么日理万机忙到不可开交的韶总,又是怎么知道冯嘉富的死法‘夸张‘?除非--”

韶华一贯平淡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他慢慢抬起头,看向程成。

“除非--身临其镜。”程成走前一步,唇边还是江律熟悉的带着抹狡黠的浅笑。

这就是韶氏最年轻的掌权者。

与照片上的平板影象不同。

如果照片上的男人是个英俊而儒雅的社会精英,那么眼前这个男人眼神中赤裸裸的侵略与傲慢,几乎是完全颠覆了程成之前的印象。

完全是属于脸上用记号笔写上讨厌两个字的那类人。程成在心里下了定论,为富不仁,心狠手辣。

“警察先生。”韶华很快恢复冷静,又带上那末一贯的带点讥诮的笑:“您忘记远郊美墅是我的产业了?出了这种事,我当然要关心会不会对我的楼盘销售造成影响,你们昨天给远郊美墅的工作人员保安清洁工都做了笔录--他们同时是我的下属,我想打听到些须内幕不算违法吧?”

“那我们再来假设一下,谁都知道争地风波后你对冯嘉富极其不满,而得罪了你,冯嘉富未必心里就不害怕,如果不是你们的利益冲突达到数亿,我想他这种人不会和你番脸--你说,他是不是在心里也想找个机会与韶氏握手言和,而象他这么狡诈小心的商人,若听见门铃声,看见是个孔武有力凶神恶煞就差脸上没写‘杀手‘两字的陌生人,他会开门吗?他敢开门吗?当然,如果来访的客人彬彬有礼,身世显赫,又是他等了很久盼了很久的某个‘亲戚’,他自然会毫不犹豫地开门让他进来,这就是为什么现场破坏地一塌糊涂而惟有门锁完好无缺的原因--因为是他自己,引狼入室。”程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扯了扯嘴角,“对不对?韶总?”

韶华平静地听完,倒也不生气,只是浅笑许久,方才慢悠悠地道:“我不否认我在某些事情上不择手段,但是,冯嘉富--他还不够格。”

话里不可一世的傲慢让程成几乎要把桌子砸到他脸上,他蹭地站起,道:“那可很难说,你们这种奸商为了钱什么都做不出来?!”

“程成!”江律断然喝止,这小子知道不知道这一句话就足够背上个诽谤的罪名了,而“诽谤”韶华--无疑会毁了他一生!

“警察先生。”韶华扬起头,“我可是绝对奉公守法的公民。方才我对你们近乎无礼的‘询问‘也是积极配合了,我毕竟是个要身家体面的公众人物,希望你别再说出一些让人误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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