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83)

駮王欠了月光王人情于前,所以当月光王死后,駮王讨要月光王的尸首。

诸神自然不肯,却也洞悉駮王的厉害,况且六界已经被那对天然攻受折腾得伤痕累累,再也扛不住任何重创。逼不得已,诸神让駮王立誓,发誓不让别人知道棺材所在之地。银甲駮王敛住腾腾杀气,浅笑道:“我会将棺木悬于天地间,不沾天不着地,结界覆外,除了我外万灵不知,千秋万代。”

駮王杯雪果真说到做到,白泽几次自杀滴血成镜,也探不出个所以然。

前车之鉴,让椴会无法容忍弱小,尤其是莫涯。

莫涯可以是太岁,不过太岁绝对不可以是莫涯。

侧目,椴会静静看昏睡的莫涯。深情灌溉下,莫涯肉体依然滚烫,这滚烫的肉体,既是太岁,又是莫涯。

很矛盾。

从他出生开始,他的身份就一直很矛盾。

如果他依旧是左柟,那么莫涯注定与他纠缠不清;如果他是貔貅,那么莫涯已经太岁,天然攻受,天设地造,珠联璧合。

如此完美的桥段,插进个那绪算什么。

那个和尚,他总是充满一种微妙灵气,始终心头之患。

当然,白泽警告过自己,这奇蠢的那绪碰不得,只要灭了月光王的觉魂,那和尚永远构不成威胁。

可惜,觉魂眼下是找不到了。

既然威胁依然存在,那么和尚有何碰不得?灭了那绪,斩草除根。

椴会狞笑,裂开嘴显露出森森獠牙,幻出凶兽真身。

他是谁?他是流氓,流氓就爱耍流氓,从来不怕威胁。

以往种种意外的经历,只是令他从一枚很阳光的流氓进化到了一头凶悍的禽兽流氓而已。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下,这流氓兽眼含一股霸道,遥遥望向衍云寺方向。

不久,泪痕一道。

第33章

雨下得很大,瓢泼一样。

昏睡了许久的莫涯醒来,发觉自己已经被洗干净,穿着件银灰色的袍子。

脖颈上攀我牢牢捆缚,扎根在石壁,他是被锁在一个洞穴,因为不时有雷电,所以里面忽明忽暗。

椴会不在。

他定了定神,很缓慢的,对四周做了一个判断。

洞穴不太平整,身后有些石头突起,如果用后脑瓜子去撞,大约三下会死。

如果自己拼命往前,而那攀我又死活不放,就需要起码三分钟会被勒死。

雨虽然很大,但雷打进来,把他这个祸害劈死的可能大约是三亿分之一。

相比较,还是撞后脑瓜子比较简单。

就是死相比较难看点。

想到这里,莫涯不禁笑了,低下头来,看地面一个水洼。

水洼一会明一会暗,跟打雷相关,很有规律,持续了蛮久,直到被一个影子挡住了光亮。

“莫涯?”那个影子居然在喊他名字,在洞口淋着雨,遥遥地喊。

莫涯于是慢慢抬起了头。

“真的是你?”还是洞口,有个东西还是遥遥地说话,身后尾巴们摇动,虽然淋了雨,但尾巴还是比身子大许多。

瘟兽游光,虽然他长了一付这么欠捏的肥短样子。

“你怎么在这里?”见莫涯不说话,游光过来,窸窸窣窣的,站在他身边理尾巴:“那绪呢?”

“他不要你啦!”过一会,他突然猛醒,九根尾巴一起摇动,“是不是是不是?”

看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莫涯于是抿一抿唇,低了头,有点万般皆无语的意思。

“‘攀我’!”再过一会,莫涯还没来得及说话,游光却突然凑近了:“有人给你种攀我?!肯定不是和尚,是谁,你仇人?”

似乎也有灵性,那攀我居然有了反应,恶狠狠地收缩了一下,差一些就把莫涯卡死。

“是……仇人。”莫涯倒无所谓,只低低咳嗽了一声。

游光于是笑了,嘴巴快要咧出脸去,笑得很贱。

“我帮你弄断它,你可不可以不再缠着和尚?”很贱的瘟兽很贱地摇着尾巴。

莫涯就挑了长眼,默默看他。

“不说话你就是答应了!”结果那头游光亢奋,一跺脚,似乎下了天大的决心,才在爪子上撕了米粒那么大一点伤口,“好,为了那绪,我今天豁出去了!”

一盏茶后,豁出去的游光瘟兽终于挤出一小捧血,仔细浇在莫涯脖颈前那一段藤条上面。

反应很快,那段攀我立刻变色,先黄后黑,迅速枯朽。

游光的爪子轻轻一挑,它便枯木一般从莫涯身上滚落了下来。

莫涯素来变态,立刻毫不犹豫,伸手便将那两截仍然深扎在锁骨间的断藤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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