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95)

“好。”

“就算我挫骨扬灰了,你其实也可以把地皮铲起来的。”

“好。”

下来莫涯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死后沤肥,也许孤魂还在,可以默默看那绪老去或者得道,这也算是他和那绪非常和美的结局了。

莫涯叹口气,理一理头发,朝谛听伸手,道:“给我。”

“什么?”

“衣服。”莫涯挑一下眉:“里面的就算了,起码你把外面的脱给我,难道你要我这副摸样出去?”

沙漠里气候一向诡异,到了晚上异常寒冷,就算生了火堆,四肢也是凉冰冰的。

自从被游光那一捧瘟血兜头淋过,椴会的身体明显不如以往,连唯一能看见的那只右眼也变得模糊了。

“喂。”椴会将身上衣服拢了一拢,踢了身边国师一脚。

国师惊醒,连忙匍匐过来。

椴会也不多话,五指张开,伸进他头发,将他脸埋到自己胯下。

国师立刻会意,伸手掏出他的物事,很敬业贴着脸摩挲,伸出舌头轻轻挑弄。

“吞进去。”椴会哑声,将他头发扯得更紧。

国师点头,将他东西小心吞进口中,然后深深入喉。

在狭窄甬道里,被湿滑温热的喉管吞吐,身侧则吹着颗粒婆娑的风,这种滋味非常虚幻,虚幻到椴会居然产生了幻象。

他看到在噼啪燃烧的火堆后面,有个人一动不动蹲着,长手搭在膝盖,头发懒散扎在头顶,一个散乱的髻子。

国师这时更卖力吞吐,因为插入过深,甚至呛出泪来。

椴会仍抓住他头发,要他更快更深,目光则越过他头顶,和火堆后面那个剪影对视。

风拂过火堆,穿过那个乱髻,发丝缭乱。

剪影的主人缓缓眨了眨眼睛。

国师呜咽,感觉嘴里那东西滚烫,似乎要把他喉咙戳破。

剪影的主人这时动了,踏着细沙,到火堆捡起一根烧着的木材,拿在手里悄声靠了过来。

“嗨。”拿着火把的莫涯双眼璀亮,到了他跟前,缓缓蹲下。

椴会张了口,喉咙里冲出一道呻吟,身体起伏,居然这时便达到了高潮,滚热的白色浊液冲出,瞬时便从国师麻木的嘴里溢了出来。

雨季总是非常短暂,沙漠很快陷入永恒的干渴。

因为要从干涸的深井里拉绳打出水来,那绪的掌心已经磨出了厚茧。

如今月朗星稀,那绪就在井边打水,麻绳磨着茧子下坠,嘶啦啦一声又一声。

打水,一桶又一桶,反正井水不枯,永无穷尽。

那绪真心觉得,这是渡过长夜非常好的法子。

第十四桶水了,拉上来的时候那绪已经汗湿重衣,左胸伤口也隐隐作痛。

按照次序,这桶水应该送到小虾家,这孩子很可怜,爹妈都死了,唯一的爷爷又是个酒鬼。

那绪吸一口气,扶膝盖站起来,将水提着,走到小虾家土墙跟前的时候,看见这孩子居然抱着膝盖,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蹲在院门边。

这是个女孩,虽然很瘦,又是个癞痢头,但有一双又大又深的眼睛,如果迎着光看,墨黑中会有一点发蓝。

“怎么了?”那绪过去,蹲下来温柔看着她。

小虾呜咽了一声,投到他怀里,耸着肩膀一吸一吸地哭着。

那绪没再问她原因,问了她也不说,逼得急了,还会拿脑门撞墙。

“好了。”那绪拍着她背,挑她喜欢的来说:“我那里来了个高手,这几天我就让他去采药,到时候一定能把你的癞痢治好。”

小虾吸了吸鼻子,趴在他肩膀,渐渐的也不再哭了,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

“我来帮你洗头好不好?”摸着摸着,小虾抬起头来:“我有一把牛角梳!”

那绪愣了一愣,那女娃已经跑进屋去,在黑暗里摸索,找到她的梳子跑了出来。

本来,沙漠里的水是这样金贵,不应该拿来洗头。

可这样的道理,对一个叫小虾却从没见过虾,有梳子却没有一根头发的女娃,那绪说不出口。

于是小虾就替他洗了头,没有皂角,洗得很马虎,但梳得很认真,沾着水,一缕一丝梳了无数遍。

“哥哥最近不开心,总是半夜起来打水,我在窗户里见过你好多回。”梳梳着梳着,小虾就跟他说话。

“有些心事睡不着。”那绪抬头望月:“而且雨季过了,这井里的水很快就倒灌到月牙湖去,我多打些也是好的。”

“小虾睡不着,是因为头痒,还有被爷爷打了。那哥哥为了什么睡不着?”

那绪的胸口滞了一滞,隐约地有些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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