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魔焚火(31)

"他并没有得罪你,不是么?"他低吼。

狐燊摇头。"他的确没有得罪本宫。但--他该死!"眸中冷光一闪,他阴狠地道,"那个该死的男人竟敢毁了我的火儿!"星魁一震。

狐燊接近他,微弯腰,捏住他的下巴。"星魁?火神么?这怎会是我的火儿?我的火儿乖巧而听话,哪会如此放荡不羁?烧他一座王府,便宜他了啊。"拍开他的手,星魁讽刺。"你错了!师父并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我自己要改变!我不再是初火,不再想当那该死的'鬼煞宫'少主!我只是我!新生的我不需要过去的牵绊!""你把我看成过去的牵绊?!"狐燊怒道,及地的长发有生命般浮动。

"哈哈哈哈--"星魁放纵狂笑,挣扎着站起,挑衅地迎上狐燊的眼,冷道,"风魔,'鬼煞宫'宫主?在我星魁的心中,只有我的暮白哥哥,而你狐燊根本什么都不是!我永远都不会将你放在心中!哈哈哈--"没错!眼前的狐燊只是恶鬼,他恋着一只恶鬼干什么?恶鬼只能呆在地狱,永不能见天日!谁会爱一只无心的恶鬼!

狐燊猛地揪起星魁的长发,痛得他皱眉。不顾他的痛苦,狐燊贴在他耳边,轻咬他的耳垂,低语:"露儿,我就是千暮白啊。"剑一震,抵在狐燊的脖子上,冷哼。"一只披着暮白哥哥外皮的鬼吗?""原来,你是如此看我的?"稍一用力,将他扯入怀中,大掌按在他的后脑,不许他的头动分毫,封住那恼人的小口,夺走他的呼吸。

他没有挣扎,只是将寒剑更往狐燊的脖子压,血淌下,滑入领颈内。狐燊按他后脑勺的手下移,扣住他的后颈,用力一扣。两人互相伤害,几乎夺了彼此的性命。

"当--"星魁手中的长剑掉落于地,失了真气,不再挺直。狐燊这才松了扣他颈脉的手,吻他唇的力道从凶狠到温柔。

星魁瘫软,霸道的唇离他的,幽深的眼凝视着他,他闪躲,无力地靠在他怀中。

轻轻抚摸他的青丝,如情人般亲昵。"火儿,你要千暮白,我就还你一个千暮白。"星魁瞪大眼。他什么意思?

"你可还记得你的--亲生母亲?我可爱的火儿呀,离家十几载,我们--回家看看可好?"贴在耳际柔声柔语,近乎调笑。

"家?"星魁模糊了视线,眼里酸酸的。"还有家吗?""为何没有?我们的家--就在杭州啊!家中,有你的母亲,你的--亲哥哥!"亲人?亲人吗?真正的亲人?有血缘的亲人?

当初父亲的商队遇难,他们堕入"鬼煞宫",从此改名换姓,与过去断了联系。原来……他还有家人?

他的家人,竟然近在杭州?三年来,他出入杭州不下百次,却……从不知,自己的家人就在杭州!

猛地抬头,他怒视狐燊。"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狐燊笑眯眯。"回家认亲,还能干什么呢?我的火儿?""认亲?"他喃喃。"真的是认亲?"

火儿,你要千暮白,我就还你一个千暮白。

他--他分明不安好心!

诡计!

"你--"

"聪明的火儿!"狐燊捧着他的脸,明明笑得分外温和,却令人寒栗。

"不--"血气翻腾,身体的不适再也压抑不住。他冲吐出一口黑血,身子一阵抽蓄。

狐燊抹了把被血染红的脸,将怀中痛苦扭动的人固定住。

"发病了么?"看来是提前了。他身上的毒是不能再等了,必须根除。"没了命,我怎能一直爱你呢?我的火儿。"痛苦中的星魁听不到任何话语,他只有不断呕血,狂叫,挣扎,灵魂要挣脱脆弱的肉体,离开这肮脏的尘世,远离这来自地狱的恶鬼。

狐燊护住他的心脉,抬头,望着窗外。窗外,喧哗闹市的背后,耸立着一座顶端覆雪的巨山。

他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莫寒山啊!

***************

莫寒山,山高嶙峋,奇险。

莫寒山上奇珍异兽甚多,半山腰以下四季长春,山顶终年覆雪。然,这并非莫寒山的奇特之处,传言莫寒山上有一"神仙湖"。湖水是温热的,可治百病。但此湖乃活湖。无居无束,随着季节变化,神出鬼没,普通人根本无法寻得到。因此,见过它的人,少之又少。

茂密的树作保护,林中天然烟雾做屏,神仙湖悄然而现。但此时,湖里却有人影。

一对人儿,赤裸在湖水中。

狐燊借着湖水的温热,抵制星魁体内的寒毒。他取出金针,刺在他身上的多处穴位上,运气将自己的真气逼入他体内,真气游走他周身穴位……星魁身上的毒,非药物能彻底根治,他研究十来年,苦思冥想,方想出解治之法。白鬼不愧是"鬼煞宫"中的制毒高手,他下在火儿身上的"冷雪寒针"阴狠毒辣,根本无药可解。白鬼死后,狐燊自己制解药,却只能压抑,无法根治。三年前,初火又离开他,根本是自寻死路!亏得他意志坚定,撑了这些年。想是那保嘉王爷给他吃了不少灵丹妙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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