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65)

「哎,若爹爹能原谅皇帝爹爹,也是件好事!」云净透过窗口看着溪边相互依偎的身影,第一次觉得其实轩辕靳还是配得上他美人爹爹的。

当夜,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云净和云小惑都睡得很沉,轩辕靳的脑袋也有点昏沉沉的,可还是等到云小惑睡着后,将红绳系在两人的脚踝,他才敢合上眼,期间又是几次乍醒,好在云小惑一直在,他才渐渐安下心。

轩辕靳这么一瞌一瞌地守过了大半夜,到后头实在吃不消,才真正瞌睡过去。

等他呼吸渐沉,云小惑却睁开了双眼,拉开被子坐起,不过轻轻一挥手,脚上的绳子便被解去。

云小惑是铁了心要离开,即使十根铁链都栓不住他,更何况是根小小的红绳?想到轩辕靳这样的傻气,他心头隐隐一颤,终是摇了摇头,自嘲着翘起嘴角。

他的目光随后移到云净的脸上,这孩子的脸蛋还未完全长开,可五官已像极了轩辕靳,怕是再大几岁便是一个活脱脱的小轩辕靳了,凭着这张足以证明身份的脸,轩辕靳要立他为太子并不会是难事,以后定是锦衣玉食地被好好伺候着,不会被人欺负,更不会吃苦。

替云净掐严实被子,云小惑身影一闪来到床边,也不穿鞋,赤裸着双足踩在冰凉的地面上。他转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云净,迟疑着又将视线落在轩辕靳脸上,过去的记忆纷飞而过,不过只有数载岁月,连他修炼的一个零头都算不上,可留在心里的分量竟比这千年的岁月还要厚重。

他不仅问自己,若当初没有遇见轩辕靳,那现在的云小惑该是什么样的?没有七情六欲,没有云净,没有天雷的劫难,他还是玉隐山的妖王,不害人也不好奇山下的人世,同样,永远也不会明白当年的白素凌怎么会为了一个「情」字而毁了修为失了性命。

「还是不明白的好。」他轻声着自言自语,闭上眼,却依旧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红,那是白素凌的血,也是他和轩辕靳大婚之夜,满堂喜庆的红。

听到鸡鸣,轩辕靳突地惊醒,抬脚看了眼红绳,又撑起半身去看云小惑。

可云净的身边哪还有半个人影?

轩辕靳愣了一下,揉了揉眼,再去看那红绳的另一端,果然是一片空。

「小惑!」轩辕靳急急下了床,「小惑!小惑!」他满屋地找,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可就是没瞧着半点人影?

云小惑走了,当真又走了!轩辕靳只觉得心被人挖了个空,手脚皆软地瘫坐在地面,失魂落魄的样连云净都看不下去。

「人没了就找啊,你这个没用的样子留给谁看?」云净被吵醒后没见到云小惑,再看到轩辕靳的模样,立刻知道云小惑走了,他虽也急,可小小年纪已懂得急而不乱,煞有气势地鄙视了一眼自己的另一个爹爹,而后动作利索地跳下床,从一边儿的包袱里取出面小镜子。

「好在我记得从火场里翻出来这个」他用衣袖抹了抹镜面,而后低语了一声,不知念了什么,就见镜面隐隐散发出青芒,而后从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净儿吗?」那声音清脆温柔,可不正是冷青?!

「二师傅,你快来,美人爹爹不见了!」

「不见了?」

「美人爹爹躲着我们,打算一个人去受天雷之劫!这可不是要急死我们吗!」「等着,我们就来!」

傍晚时,冷青和轩辕澈出现在了凤凰山脚下,冷青的脸色有些发白,想是带着轩辕澈耗了些妖力。

他看了眼头顶上的天色,便指着凤凰山的半上上道:「半山上空的乌云瞧着有蹊跷,怕是天雷的前兆,王应该在那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其他地方的云彩都染上了夕阳的霞红,偏只有那里是一大簇一大簇的乌云,黑哑哑得连绵成一个圆圈,阴沉而诡异。

「皇兄!」见轩辕靳想也没想就朝上山的路上奔去,轩辕澈赶紧跟上前,冷青也抱起云净追了上去,嘴里骂咧咧地喊道:「你们不要命了!这半山上有不少小妖,你们绝不能离开我三步远的距离!」轩辕靳哪还听得进其他话?他几乎是一路狂奔,顾不得山间的枝杈岩石划破他的衣裳,中间还有几次被陷入泥泞中的石块绊倒,踉跄着跌跌撞撞,弄得满脸满手的灰泥污糟。他却依旧不管不顾地爬起身,继续朝前奔去。

轩辕澈何时见过自己的皇兄这般狼狈?只是将心比心,当初冷青出事,他也是心急如焚,即使天塌地崩都阻止不了前行的步伐。可那时至少他还知道冷青性命无忧,而今轩辕靳却连云小惑的生死都无法估量,又怎能不急地发疯?

「青儿?」轩辕澈紧跟在轩辕靳身后,转头朝身侧抱着云净的冷青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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