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85)

嘉隆十六年末,四皇子轩辕宁诞生。

嘉隆十七年初,轩辕靳一早醒来,只看到一纸书信,和才几个月大的轩辕宁,云小惑再一次消失,一切仿佛回到了开始。

但轩辕靳知道,云小惑一定会回来,所以他一日日等待、一夜夜守候,梵华殿的灯火彻夜通明,不曾泯灭。

尾声

夏日的午后,炎热得让人心烦气躁,轩辕靳换了一身便服,简单地束起长发,左手拎着一坛亲酿的果子酒,当今太子轩辕净走在他右侧,后头跟着小雀子、太子的贴身太监小银子和几个御前太监宫女。

轩辕靳边走边问轩辕净的功课,不一会儿就走到了梵华殿门口,推开殿门,门那头却站着一人,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隐隐还有黑色气流在周身缠绕。

「干爹!」轩辕净认出面前的人是多年未见的鬼树,兴奋地扑了上去,拉着他袖子道,「干爹,你怎么来了?」鬼树摸摸他的头,这才抬眼看向轩辕靳,「进去吧,他在等你。」轩辕靳愣了一下,猛地明白过来,直冲往长廊,一路朝着后院狂奔而去,轩辕净本想跟去,却被鬼树揪住了衣领。

「小混蛋,你晚点再过去。」鬼树蹲下身,拍了拍轩辕净的脑袋,「让他们先说说话。」安静的后院,连一丝风的声音都没有,仿佛连阳光都被锁进了结界,炙热地纹丝不动。

轩辕靳停在了屋门口,喘息未平,伸出的手放在门扣上,隐隐颤抖。

深吸一口气后,手腕一用力,嘎吱一声,门被推开,阳光争先恐后地顺着只有半人宽的门缝透进来,亮了半室。

床上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赤狐,没有漂亮的毛色,没有火红的光耀,唯有一股黑色的气体如灵蛇般缠绕在他周身,这便是他唯一的生气。

「小惑?」轩辕靳并不是没有准备,这么些年,他隐隐明白的,但从未敢去求证,如今残忍摊于眼前,他只觉得心被一点点撕裂,却又不能将痛楚表现在脸上。

像是听到了他的呼唤,狐狸的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随后睁开了双眼,露出一双黯淡无光的红色眼珠。

一人一狐就这么对视着,像是要看至一世的尽头。

最后,还是狐狸别过了眼,而后像是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他摇晃着前身,心口的地方渐渐燃起红光,一点点覆盖了黑色的气体,直到将他整个身体笼罩。

「小惑!」轩辕靳扑了上去,刚到床边,就见红光熄灭,一张妖冶而苍白的人脸出现在他眼前。

他顺手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双臂紧紧环着他,就怕一松手,什么都没了。

「对不起,妖力不够,变不回原来的模样。」

云小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狭长的眼,可入目的是带着利爪的手指,他心底一颤,急忙想藏起双手,却被轩辕靳一把握住。

「早就说过,我看习惯了,对我来说都一样。」他将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脸边,「欢迎回家」。

「恩,我回来了。」云小惑抬着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熟悉的五官、熟悉的气息,只是他老了,耳鬓也有了白发,不再是初遇时轻狂随性的样子,这就是人,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比不过他千年的漫长。

「让你久等了。」云小惑撑起身体,转过身,双手环抱住轩辕靳,将脸贴在他心口,「不问问我去哪了吗?」「没关系,只要你回来,无论你去哪里都好。」云小惑笑了笑,说:「可我偏是要告诉你。」

「好,你说,我听。」

「其实遭遇天雷劫后我就知道,自己活不久的,所以我才答应了带着净儿和你回宫。」「嗯。」轩辕靳静静听着,手指触着云小惑温热的肌肤,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

「每隔一阵我都要离宫,是因为要回山里闭关休养,以确保自己还能维持人形。不过,这些年若不是鬼树一直用他收藏的宝贝帮我延续妖力,我可能早就回不来了。」「那回被伏魔印伤到,你说没事,也是假的吧?」「是啊,要不是青儿替我去鬼树那要了颗定魂丹,我可就惨了。」「那生宁儿又损了你多少?」

「呵,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肯放过,何苦呢?」云小惑叹了口气,「生宁儿的确危险,若没有他,或许我还能多撑个一年半载。」「为什么……」

「一年半载有用吗?对你来说或许是一段不短的时日,可对于我两千五百年的生命而言,它不过弹指之间罢了,我不稀罕。」「你应该知道,哪怕多和你呆一个时辰,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珍惜的!」「那宁儿就不值得你珍惜了?」云小惑拍了下轩辕靳的手臂,似乎在怪他,「你错过了净儿的出生,可宁儿是你看着他出生的。」「你是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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