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一叹(44)

“母后,我终于长大了,我不会再受欺负了。”握着母后柔软的双手不停在脸上摩擦。

“是的,我的孩子长大了,长大了。”哭泣的声音已经胜过一切祝福,我知道,我是母后最爱的孩儿。

“还记得你小时候身体很弱,老是被你妹妹和她那些玩伴欺负,记得有次你哥哥不在,你又被他们气哭了,你一路跑来找母后,可母后却把寝宫的大门给关上了。不是母后狠心,母后只是希望你能变强,变得可以保护自己不受欺负。你知道吗?其实母后一直站在窗边看着你,你小小身子就那么单薄的拳在门外,抽泣的连肩膀都开始发抖了。我的孩子!你可知道母后躲在寝宫里看着你的身影时哭得比你还厉害。那时,母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再也不要看到你的眼泪,孩子……你是母后的最疼爱的孩子呀!”

柔软的手轻轻拂过我漆黑的长发,就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安静、……突然,一切陷入黑暗--“安!醒醒,你醒醒啊!迈斯诺,他怎么还不醒过来……”焦急慌乱的呼喊声不停在我耳边喧闹。猛地睁开眼,原来只是一场梦,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母后的眼泪似乎仍然留在我的脸颊,感觉竟是如此的真实。外面天已大黑了,但格拉他们仍围坐在火堆旁热烈的讨论着,不,应该是格拉和罗尔正热烈的讨论着,因为我和迈斯诺谁都没有力气在说半个字了。

“……怎么办?怎么办?……你们都不能上场了,就我和安,就我和安两个女孩子怎么办啊!说不定连命都会没有了……”

“好了,别在晃了,我的头都晕了。迈斯诺,你也不管管我们的族长,我们的对手还以为我们为了保存实力,留下了多厉害的后援呢!”罗尔一边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一边懊恼的朝着迈斯诺喋喋不休的抱怨。可迈斯诺的灵力已经快要耗尽了,根本没有力气再管他们了。

怎么办!我必须保存实力直到最后一轮的竞技的开始,我是整个队伍里实力最强的,为了母后,为了自己,我必须坚持到最后。所以,明天的竞技表演我说什么也不能去,更不能让安去。明天是这次庆典竞技中的倒数第二场献礼表演了,哥哥和亚兰很有可能会去观看,若是他们认出了安,那我就别指望能参加决赛了。可是,如果明天格拉他们真的回不来了,那我岂不是害了他们。

“放心吧!我伤的不重,明天的竞技我可以参加,”

语气虚弱但说的却信心十足,连我都为自己的举动吃了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自信了?就像明天我们一定会胜似的。但很明显,迈斯诺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不停安慰我,要注意休息千万不要再想别的了。可现在不由得我不去想啊!我早就知道这一步一旦迈了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难道要我临阵脱逃?我的无能已经是家族的耻辱了,要是在逃跑,那我更情愿死在献礼台上让母后为了哭泣。

不久后他们都在外屋睡着了,我本来舔完了伤口也准备休息的,可身体突然一阵阵地发冷,胸口也开始闷起来。又来了,自从上次在安息神邸喝过母后的鲜血,直到现在我都再也没有发作过,算算日子现在也是时候了。

安就躺在我身边,离得那么近,几乎都可以感觉得到一起一浮的胸腔里的那颗充满活力的心跳。我甚至连想都没想就朝她脖子上扑了过去,感觉被我压在身下的安稍稍挣扎了一下,只一下而已,就柔顺地躺在我怀里一动也不动了。

一直觉得安很好,不管遇到什么都是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后,如果不是因为哑巴,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安静和沉默,想必我也不会让她在我身边一直留到现在吧!哑巴多好!可以永远为我保守秘密。

沉寂的夜空慢慢消失,黎明的曙光透过石屋的窗子,渐渐让我恢复了视线。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广阔的原野上悄无声息。一只灰色的大鸟,神兽,或者是魔兽,翱翔在高高的蓝天上。它和我似乎是这无边的苍穹和荒芜大地之间唯一仅有的生命。这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景色,还有我所要面临的巨大挑战,这一切都使我心里发灰。

什么动静?在寂静中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低地的,但在静溢的黎明中听起来格外清晰。声音从门口越传越近,我屏住呼吸凝神聆听着。脚步声停了一会儿,然后重复着在门口走来走去。

“谁!谁在外面?”一直在一旁闭着眼睛休息的迈斯诺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握紧法杖充满警戒的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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