谪庶王爷三堕迷暗(48)

“当初你在江上遭遇风浪,我去寻时只找了一块舟船浮木,我以为你早已命丧江中……”

林江看起来已有些紧张,终于将视线落在了图演的身上,问道:“你说我是在江中遇难?”

“是。”

“那是……”

“平江。”

看着林江猛然白下来的脸色,图演却突然觉得后悔,后悔揭开这个伤疤的第一层表皮。

哪怕他已经忘记。

“不可能……不可能……”

脸上多了些痛苦,林江将手按在了太阳穴,不时敲打。敲打的力气越来越大,眉间也越蹙越紧,好像整间屋子都开始旋转。

“行了,别说了!”

青山熙扶着林江坐下,平和的声音里也多了几分愠怒。

图演却并不停下,手去摸里衣,拿出的竟是一片残破的袍襟。隐约可见淡蓝的色泽,明明已经如此残破不堪,却像是被珍藏着,小心翼翼的从最贴近身体的地方拿出。

抖了抖,上面赫然是几个血写的大字。

不堪所思,不堪所忆。

割袍断情,天地茫茫从此一生一人系。

“纵使你没有了从前的记忆,但是你的字不会变。”

图演向前走了几步,执了明信的手,说道:“这是你最后留给我的东西,我每日都会拿出来看,一看就是四年……”

“已经四年了。”

茫然的抬起头,对上图演的眼睛,接下那烫人的视线。脑袋里已经乱成了一团,乱到无法抵挡痛楚,绞得像是要裂开。

四年里从未想过那段丢失的记忆,对自己来说,那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有现在。

因为现在的自己,很快乐,快乐到每一天的夜晚都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尽管已经没有了记忆,但是林江知道,从前的自己并不拥有这样简单的快乐。

因为身上的那些伤疤,不会说谎,更不会消失。

那分明是用血写出的字,歪斜凌乱,没有章法,更没有神韵,却满眼的鲜血,满眼的痛。

认得的。即使是这样,还是可以毫不犹豫的肯定……那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字。

只是不知当时的自己背负着怎样的绝望,才写得出如此的悲怆。尽管已经无法记起当时一人一物,却好像清晰的记得那时的疼楚与绞痛。

“写出这样的话的我,当时很惨吧。”

林江突然甩开了图演的手,笑了笑,“我叫林江,演公子以后这样称呼我便是。”

第四十章

“放到那里便是,让下人们去收拾吧。”

“举手之劳。”

毛笔被轻轻放入了玉质笔洗之中,黑色墨汁一下在水中散开,从上而下,像泼墨画卷一样,透着墨香和玉的玲珑剔透。

青山熙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啊……”

“笔墨是书画者的命源,你这样丢之不顾,它们就不会在你想使用它们的时候顺从于你。”

“所以?”青山熙轻步走到了林江的身后,环抱住林江的肩背。

“所以你要善待它们。”

笔洗里的水已然全黑,微微搅动却又似乎能见到水的透明和玉的碧绿。屋外水声依旧,静谧安详。

待林江将毛笔放回了笔架,青山熙这才按着林江的肩膀转过他的身体,道:“你让我善待它们,那你打算如何善待我?我在你的心里总不至于还比不过这几只笔吧?”

“庄主你在开什么玩笑。”

青山熙的话里半真半假,玩笑里似乎又透着严肃。林江微微推开,绕过了书桌,站在了青山熙的对面。

略皱了眉,有些苦恼却似乎并无半点不悦。

“四年之约。”

青山熙的眸子清澈坦荡却又带着些压抑的情愫,“四年前我就对你说过我的心意,当初你定下了四年之约,还有两个月就整整是四年。这四年我未娶妻生子,不催你,不逼你,压抑住所有对你情感等你,等你做出决定。”

“四年并不太长,但我却度日如年。担心你会倾心于他人,担心你会像当初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样突然消失。”

“你救下的那个异族男人让我觉得危险,你们在我无法介入的地方已经千丝万缕的缠在了一起,我担心我会在无法控制的情况下伤害到你。”

青山熙许是说到了动情之处,脸有些涨红,薄唇微抿。林江不由自主的走了几步,抬起手,停在了半空中却被青山熙一下抓住,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青山……”

“我不是在逼你做出决定,只要你没有爱上别人,我会一直等下去,哪怕前面再有一个四年、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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