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
“在长肉自然是痒,忍忍就过去了。”
“已经很多日了……”
“那麽深的伤口自然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好的,这麽大的人了,这点事也忍耐不住?好了,快睡,这都几更天了。”
“痒得睡不著,不然小真给我挠挠?”
褐色的眸子在黑夜里放著卓然光彩,吸引得让人无法逃离这样的注视。心里默叹了口气,半强迫著落在图凌的肩头。只是这样隔著亵衣的挠痒并不能让人满足,强硬地将明真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快挠挠。”
“……”
指尖碰上皮肉的刹那就如同被雷电劈中一般,电流颤抖著袭上脑门,三分羞七分恼。狠下劲儿掐住近在咫尺的乳粒,两指夹击之下狠狠一扭,“嘶”的一声只听倒吸的一口凉气,图凌瞬间白了脸。
“你!”
“哼!朕不发威,当朕好欺的麽!”
即使躺在床上,明真依旧脖颈挺直,下巴高高扬起,下睨的眼角带著俯视天下的傲气威严。图凌微微一怔,继而猛地将他揽进怀里,低头在唇上落下一吻。吻带著微微的清淡,没有躁进,只是唇唇相贴,默默相视。
视线焦灼在一起,似乎谁也不愿分开,直到时间久到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慌乱撇开,直挺挺地陈尸一般各躺在床榻两侧。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过来半晌,小心翼翼的呼吸声才绵长铺开,起伏交错,竟有了十三少年时情窦初开时的羞涩。
内侧平放著的各自手臂慢慢移挪,直到碰触到一起,自然紧握。明真咳嗽了一声,翻了身,另一只手轻轻落在肩头,在伤痂旁轻轻挠揉。过了一会儿,挠揉的动作渐渐地开始迟缓,睡意渐渐侵袭,直到那只手停顿在图凌的胸口肩头。
这一夜,明真睡得很安稳,甚至梦到了父皇抱著儿时的自己满园子乱跑。可是他却不知道,那一夜,有人将吻落满了他的全身,吻里带著不容质疑的坚决与温柔。
第二日的早朝被迫取消,朝臣看著明帝匆匆离开,却不知他们新立的太子突然染上天花。
百姓甚至大多数朝臣都相信天花这样可怕的病症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天花引起的瘟疫足够灭绝整个国家,而得了天花的人就该就地掩埋,以绝後患。
当内侍在正上早朝的明真耳边轻声禀告时,无疑又给好不容易恢复了些生气的明真沈重一击。
俺是花花,因为小白又被鲜受攻下,所以继续由俺代发,T T归之日且当归(美强生子)34
第三十四章
猫儿一样的孱弱,好像只要动一动手指头就能掐断那细小的脖颈。
明真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看上一眼,这个本该尊享一生却打自降世起就活在生死边缘的孩子。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不知道是不是血脉的力量真的这样相贯相通,听在明真的耳里犹如被刀刃一点点割著心窝,痛不欲生。孩子本就不堪一击的弱小生命如今更布上了死亡的阴影,那肖似景兰的眉眼揪得明真涌起如潮的愧疚。
只恨没有分出多一点的时间抱一抱这个延续自己血脉的孩子。
“朕要进去,闪开!”
内侍、宫人跪伏一地,畏惧得战栗著身体却依旧不让皇帝向前跨上一步。明真毫不留情的抬脚踢开离得最近的几个,守在不远处的暗卫竟也现了身,将明真围在中间。
“陛下!陛下绝不可靠近啊!”
“陛下万金之躯,容不得半点闪失啊!”
“陛下!”
一声一声的苦谏哀求压过来,伴著殿内越来越微弱的哭声,让明真的躁怒一触即发。
“小真。”
不知何时,一双手覆上了握紧的拳头,轻易地平息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我陪你进去。”
“是天花,你会被……”
手心被捏了捏,明真止了话。终於,在穿戴上特殊的衣物和太医的千叮万嘱後,明真进了内殿,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身侧,是红发男子的默默注视。
孩子终究没有熬到满月,在发现天花的当晚薨逝。明帝亲赐谥号“明慧太子”,葬於祖陵。
是夜,内宫领侍平安於狱中自杀。
次日,八百里加急从北关急送明都,突蒙国内惊变。失踪多月的皇三子蒙查突然出现,即国主位,正率举国二十万兵力南下,扬言要为在明都暴亡的五弟杀入明氏,屠城灭国。而西南蛮民也应声而起,与南驻守军发生激战。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一件紧接著一件,朝堂上鸦雀无声,朝臣皆垂首默视朝靴,其中有忧国忧民者,亦有冷眼旁观者。这登基以来最大的危机就这样摆在了明真的面前,而离他丧妻不过一月,离丧子仅仅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