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往事之凤城飞帅(147)

她带了那信物,正要向情郎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是情郎已经头也不回地往那少年独自离开的方向追去,甚至没有跟自己道一声别。

那一刻,央金几乎又快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可是,她安慰自己,情郎一定是要赶着去向那个大恶人报仇,他总会回来的。

果然,半个月之后,情郎又到那牧场的小屋子里找她。她欣喜若狂,情郎却暴怒欲狂,咆哮着一定要手刃仇人。

这时的情郎早已不是温存柔情的模样,而是时时刻刻都狂躁暴戾,央金什么都不敢多问,只得完全听从情郎的安排,希望能够早日帮他达成报仇雪恨的心愿,好早早结束这样惶恐不安的日子。

情郎处心积虑地安排着什么,央金一句也不敢过问。那天晚上,下着大雪,情郎突然变得无比的温存体贴。央金在那样极致的欢愉里几乎完全迷失了自己,哪怕立刻为情郎死去都会心甘情愿更别说帮他做一件在他口里是“小小的事情”了。当晚,央金被送到那“坏人”的密室――这时,央金才知道那个大大的“坏人”并不是那天送自己花儿的少年,而是和少年在一起的人。

那人正是“博克多”!

“博克多”是这片土地上的神,央金不敢也不愿诬陷毁谤于他,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情郎就在身边,用了那样可怕的目光瞪着自己,于是,她在地上重重地磕着头,一边求佛祖原谅,一边背下了那翻早已滚瓜烂熟的谎言。

“我污蔑了‘博克多’,我会受到神的惩罚!”央金在黑暗的屋子里也不敢抬头,只知道饿了要吃东西渴了要喝水,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坚持着“他会救我的,他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可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许多天过去了,情郎依旧没有丝毫消息。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央金几乎要完全绝望了。

这些天,她一次又一次想起自己说出“我能帮你吗”时,情郎脸上那种冷淡的表情,单纯如她也忽然意识到,也许,他正是在找这样一个人,正是为了利用自己。她本是个十分美丽的姑娘,也有当地的少年曾经用了火一般炽热的目光看过她,这时,她才想起,无论自己和情郎怎样柔情蜜意的时刻,情郎也从来不曾用那火一般的目光看过自己。甚至有一次,她从梦中醒来,发现他的目光是那样的冰冷甚至是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不过,那时,她以为他是在厌恶他的仇人,以为他是因为“报仇”心切所以心事重重!

她越想越害怕,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屋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冷气袭来,央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个人提了盏马灯走了进来。

央金高兴地抬起头,很快,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随后跟进的千机门的两名特务架起了她,央金惊恐得颤声道:“你们要干什么?”

“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我要见一个人,我一定要见他一面……”

“下辈子吧。”

雪夜里,央金的喉头发出一声咕隆,两名铁棒教徒闻声赶去,她已经在血泊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博克多的起居室。

明天就要上路了,拓桑心里什么也不想,静静打坐。

一名贴身侍从匆匆走了进来,低声道:“博克多,央金姑娘被处死了!千机门的人亲自动的手,我们阻止不住。”

拓桑只在心里一声长叹,那无辜的女孩子还是没能逃过这一劫啊。

佛祖,请重重地惩罚我吧,那无辜的人是代我受难啊!

一声大笑,一个残酷的声音响在耳边:“拓桑,恭喜,你又害死了一个人。”

贴身侍从大怒:“你胆敢擅闯‘博克多’的寝宫?出去。”

“二位大师请注意,他早已不是什么‘博克多了’!”

两名侍从掌风运劲,立刻就要扑过来,拓桑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两人怒视朱渝一眼,不得不退了下去。

朱渝大模大样地站在拓桑对面,笑道:“明天就要上路了,你知道我还想做一件什么事情?”

“朱大人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不,你一定有兴趣知道。央金死了,下一个就轮到‘她’了,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你若看见‘她’死在你面前,神情是不是还会如现在这般平静?”

拓桑平静地看他一眼:“你这般恨她?”

“现在,我恨‘她’更胜过恨你!”朱渝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求我不要伤害‘她’?”

拓桑摇了摇头,神情依旧十分平静:“朱渝,你有什么手段就尽管使出来吧,‘她’的英名也决不会因你而蒙羞!”

朱渝冷笑着走了出去,外面的夜色,已经如墨汁一般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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