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12)

商承弼收回手低低叹了一声,“你明知道我一招出手就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又何必总是激怒我?”

晋枢机慢慢偎过来,将白皙的手指搭上他手腕,亲试他脉搏,“你贵为天子、富有天下,又何必要强迫自己练六合天劫这么危险的功夫?”

商承弼一把将他揽进怀里,“人人都说王叔武功盖世天下无敌,我就不信他能强过朕的轩辕剑法和六合天劫!”

晋枢机躺在他怀里,用湿漉漉的发心轻蹭他下颌,“江湖事,我自会替你料理清楚。至于缉熙谷,我也找到了应对的法子。你若信我,就不该再忧心了。”

商承弼低头在他脖颈落下一吻,他为人极是霸道,本该是点水蜻蜓的一下却吮地极深,直到晋枢机叫痛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口,“算了,是我不该碰了女人再招你。你先躺着,朕去沐浴。”

晋枢机听话躺下,商承弼起身,小心替他掖好被角,晋枢机笑意温柔,却在商承弼转身的瞬间冷了神色,既然做不到一心一意、情有独钟,又何必虚情假意、自欺欺人!

第5章五、孽情

几日未见,商承弼早将晋枢机想得发疯,他正当盛年,欲望极深,可说是夜夜纵情,无女不欢。五年前强留了晋枢机,对女人的兴致虽减了几分,如火的欲念却变本加厉地发泄在这位重华公子身上。

晋枢机四岁作文,七岁赋诗。垂髫学弈,少年已成国手,总角习琴,曲罢曾伏庭兰。十二岁仗剑江湖,杀尽江左邪佞,十五岁著书高窗,辩休南山清谭。世人言其文华陈王之绮而武重冠军之威,故称重华公子。他出身高贵,气度雍容,端的是自负才调,心许风流。这样的人,本该安心做他的藩王世子,富贵闲人。谁料六年前楚王突然起事,靖边王挥师南下,一年即大败楚军。为保家族性命楚地生民,晋枢机以世子之尊上京请降,做了质子。商承弼本是个嗜杀如命刻薄寡恩之人,却对他一见倾心。犒师宴还未结束,受降酒尚未喝完,就当着群臣将晋枢机拉进了暖殿之中,甚至还兴冲冲地封了个“承恩侯”。

晋楚原不过是大梁附属之国,岁岁纳贡却也兵政独立,如今一降,商承弼便借机收了军政财权,一统三江。楚地官兵百姓无不恨得咬牙切齿,可究竟是败军之将降地之民,连谪仙一般的世子都为人所辱,更何况是蝼蚁残躯呢?

商承弼从来不好男色,可不知为何,看他这样清洁傲岸的人物捧着玉杯向自己曲膝,一低头,端的是延颈秀项,如雪肌肤,当时就想将一杯暖酒都泼进他脖颈里去。楚人素无束发之风,晋枢机为表驯顺便将满头绀发用商承弼御赐的枪上红缨系起来,可那一头青丝太过滑顺,缨带又哪里系得住。商承弼缓缓一声世子请起,他微一抬头,丝带就滑下来,缎子样的长发便散在肩头。商承弼当即笑道,“人说陈后主为张丽华亡国,朕还不信,今日看爱卿鬓云如洒、流光可鉴,盛颜仙姿、容色天成,就算是被那史官骂上一句‘耽荒为长夜之饮,嬖宠同艳妻之孽’,又有何妨?”

晋枢机心高气傲,几曾受过这等屈辱,羞愤之下,险些握碎了手中玉杯。可想到如今处境,却不得不强自忍耐,直待商承弼将他扶起,才稳定心神说了一句罪臣不敢。

商承弼犹不足厌,俯身拾起了缨带亲自替他系上,晋枢机又怒又恨浑身发抖,可他越是隐忍就越勾起了商承弼凌虐之心,恨不得立刻将他压在身下狠狠亵弄。待真的挑动了那腔慾火将他掳去后殿,商承弼甚至来不及推他上牀,就按在地上欺负了半宿,直到后半夜,才带到寝殿狎玩。晋枢机惊才绝艳,武功高强,却偏偏成了刀下之俎,不能反抗更无力反抗。待到天光之时,他望着九龙戏凤的帐子,目光呆滞,几番欲咬碎藏在齿间的“殇离”剧毒,却又怕激怒了这暴虐成性的皇帝,累及无辜。

商承弼见他面色闪烁,一伸手就将他提了起来,一掌拍下去,便迫他吐出了口中毒药,目光炯焰,“朕知道你不甘心,手谈一局如何?”

可怜晋枢机被折腾了一夜,身下还淌着血,双腿不断打抖,趴都趴不住还要陪他下棋。那一弈,直熬了一个多时辰,商承弼步步紧逼,晋枢机节节败退,可胜者偏不一鼓作气,反处处留下余地,败者也并非溃不成军,还偶有妙着解围,到得最后,终因晋枢机体力不支而了局。商承弼望着这名满江东的佳公子,“朕知你才貌双全、文武皆精,必不甘做那面首禁脔——”

晋枢机打了个冷战,商承弼将他拥进怀里,自他掌中夺去了玉杯碎片,“握了一晚上,你也够克己了”,说着便顺手在他胸口一划,侧身吻掉血迹,“你昨夜已试过反抗,结果呢?天命难违,圣意更难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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