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151)

晋枢机吐了口气,“蚩容单于的阏氏是我的同乡。”

“你认得她?”商承弼扣住了他手腕。

晋枢机冷冷一笑,“认得又怎样,不认得又如何?她离楚五年,五年——”晋枢机喃喃道,“当年的楚人,又有谁,不认得重华公子。”

商承弼放开了他的手,“别心思太重了,朝里也有归降的楚人,你若是想家,朕便叫他们来陪你说说话。”

晋枢机不语,商承弼突然问,“吕氏刚才来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晋枢机只是望着桃儿碧莹莹的眼睛。

“东逻邪这次有求于朕,她贵为单于的颛渠阏氏,自然会去攀这宫里最能说到话的女人。你们仅是筵席上见过一面,除了吕氏,又有谁会告诉你,她是你的同乡。”商承弼语声略带不屑,“女人!”

晋枢机招手叫桃儿回来,“吕氏早和皇后连成一气,欲除我而后快,难得有一个能打击我的机会,她又岂会放过。”

商承弼面色阴沉,“她说什么了?”

晋枢机抚着桃儿脊骨,“懒得听,懒得记。”

商承弼看云舒,云舒低头,“娘娘只不过是提起世子从前仗剑荡五寇的事。”晋枢机当年单人只剑横扫湘边五寨,一人力战几百喽啰拔旗而归,白马横杆的风流,又有几个少女会忘记。

商承弼揽住了晋枢机肩膀,“朕的重华从来都是出色的。”

晋枢机推下他手,“已是从前了。”

商承弼正要说什么,王传喜却突然引着一个小太监进来,只一进暖殿,那小太监就瘫倒在地上,“皇上——”

商承弼眉心微蹙,“什么事?”

那小太监张了半天嘴,被王传喜狠狠拍了一拂尘才说出话来,“娘娘,娘娘血崩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没有自己当时构思的那么让人舒服

好累啊,去睡了

大家也早点睡,安~

第66章六十四、前尘

商承弼眉心微蹙,“什么事?”

那小太监张了半天嘴,被王传喜狠狠拍了一拂尘才说出话来,“娘娘,娘娘血崩了!”

商承弼猛地从榻上坐起,其时晋枢机正靠着他,如此一来,险些跌倒,商承弼怒目揉着肩膀的晋枢机,晋枢机轻轻弹了弹衣袖,“你看我做什么,我这几日一直同你在一起。”

商承弼什么话也没说,提脚就走,临出了栖凤阁,却是道,“你给我呆在这里,不许出去!”

晋枢机张开手掌,抚着虎口处的薄茧子,“仗剑荡五寇?你也不过当个故事听罢了!”

那一晚,商承弼没有回来,晋枢机躺在床上,睡得很安稳。

一朝卧起,计算着时辰他该上朝了,可是,该下朝的时候,他也没回来。平常都是想得贴心挂腑,挨得掏肝挖肺,一下了朝连銮驾都不乘,半分不顾体统的施展轻功回来,哪怕看自己逗鸟喂猫都是好的,如今,倒是真长进啊。晋枢机唇边轻哂,也好,就当是堵御史的嘴。

到得午时,送来的点心却是“西施舌”,晋枢机连着吃了两块,“倒是香糯。”

云舒道,“世子,昨天,皇上夜审了翊坤宫和咱们栖凤阁的人,您——”

晋枢机道,“我不怕,我同他,也就是这样了,好能好到哪儿去,坏,又能坏成什么?不过这个身子,任他糟蹋罢了。廿年寿数,我已嫌太长了!”

“世子——”

云舒话未说完,王传喜已告罪进来,“侯爷,皇上一夜未曾见您,很是挂记,想请云舒姑娘过去问问侯爷昨日睡得怎样。”

晋枢机悠悠转过身,展颜一笑,日光暾明,耀地他眉间朱砂娇艳如血,“王中官可真客气,要审我的人,怎么,商承弼不来亲自向我要吗?”

王传喜连忙跪下,连呼不敢、不敢。

云舒一咬唇,“王公公快快起来,世子昨夜睡得很好,今晨饮食却很少,多谢皇上惦记,奴婢这就随您去赴命。”

王传喜假意拭汗,口中称道,“姑娘怜惜老奴。”

云舒向他轻轻一点头,却转过身向晋枢机跪下,“世子要好好照顾自己,夜间睡着,一定要记得打灭了灯,晨间小憩,别着了凉才好,饮食最好是按着时节……”她心知吕贵妃落胎这件事定与晋枢机脱不了干系,自己这一去,必然是严刑拷打,他们八人两年前从楚国随晋枢机来到这里,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世子的性子这么犟,她难免放心不下。

晋枢机只是坐着,等她叩过了最后一个头,却突然一笑,目光却极为凌厉,“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变得这么没用,连自己贴身的侍婢都保护不了?”

“云舒不敢!”晋枢机驭下极严,可对她们几个女婢却一直是和颜悦色,如今被世子这么一问,饶是她抱定了必死之心,可也吓得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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