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166)

商承弼一声冷哼,抬起脚就走。

晋枢机看着商承弼远去,对楚衣轻摇了摇头,“你又何必激怒他,真动起手来,输赢又如何?输了固然难看,赢了,你又能走出这个殿去?”

楚衣轻却根本不答,仿佛丝毫不将刚才的拼斗放在心上,只将那碗鸡汤送进晋枢机口里,又夹了一筷子茼蒿给他尝,单手写道,“本来要蒸茼蒿伴春头给你吃,又怕籼米粉太沉了。”

晋枢机不好说话,只是默默吃菜。楚衣轻重新起了一个干净汤匙来替他舀豆腐,晋枢机苦笑,“这又是何必,你没见过的时候——”他恍然觉得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索性闭口不提。

楚衣轻却放下了碗,一字一字比给他看,“只要我在,没有人会欺辱你。”

晋枢机一言不发。

楚衣轻才走出栖凤阁,便有六个侍卫跟上来,不曾行礼,却也没有动手。他今日并未带着云泽,也丝毫不在意有人,只自顾自提着食盒向前走。进了他自己住的承光阁,那六个侍卫便一一立在门边,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云泽跑出来叫道,“你们是要干什么?我家公子原来是客——”

楚衣轻要他噤声,顺手将药箱塞到他手里,云泽犹自嘟囔,“刚才就来了不少宫女太监,好一顿搜屋子,把药材都打翻了,又——”

楚衣轻微微抬起了头,手势很有责备之意,“打翻了你就去收拾。”

云泽小声道,“好言好语的请来,如今就是这般招待,早知道在谷里,还不受这份闲气。公子真是好性子,都快成仙了。”

楚衣轻扫了他一眼,对他比道,“小心这宫里的御厨割了你舌头做雀舌面。”

云泽嘀咕,“我这人舌头,怎么做雀舌面。”

楚衣轻冲他比划,“这碎嘴叽喳的样子,活脱脱一个雀儿,更还像什么。”

云泽被他打趣一句,觉得自家公子今日心情甚好,便也不再抱怨了。

商承弼却可真是被气炸了肺,回来见到晋枢机在喝汤就一肚子火,晋枢机呷了一口汤便笑道,“人是你请来替我撑腰的,这会儿又生什么气。”

商承弼冷哼一声,“不知好歹!”

晋枢机张开了嘴,“你过来喂一勺子豆腐给我,我有好些年没吃过家乡的这道菜了。”

“朕也不是没请过楚国的厨子。”商承弼听他叫便走过来,轻轻挖了一点送到他口里。

晋枢机道,“他们是怕了,惟恐做得不精致,肉多了,便腥腻些,不似这道这么鲜香清爽,骨子里透出不同来。”

商承弼道,“朕觉得也不过尔尔。”

晋枢机抬了抬下巴叫商承弼给自己捡一筷子鱼茸卷,而后才道,“这是我家乡的点心,我也会做的,只是废功夫。从前,胭脂也做给我吃——”他说到这里,便看出商承弼脸色不对,却只是低头道,“从今以后,我只做给你吃。”

商承弼的脸色立刻和缓过来,仿佛放晴的天。

“驾骖,委屈你了。”晋枢机用唯一能动的手替他挑了颗虾仁送进嘴里,“为了我,宁愿忍着缉熙谷的人。”

商承弼只是轻轻顺着晋枢机头发,晋枢机小心靠在他怀里,“给我个恩典吧,他是哥哥,我另外两个,也是哥哥呢。”

商承弼陡地移开了身子,晋枢机早料到他会如此,靠着自己支撑起身子,“放他们回楚地去,我不见,我一个也不见,我都是这样一个人了,又有什么面目,见他们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昨天早上起床直接眼前一黑,好几秒没反应过来

我到现在才理解,原来眼前一黑是这个意思。就是真的眼前一黑,脑子里空白了一阵子,唉,疯掉!

小楚哥哥很强呢,敢和小商叫板,虽然不是正面的大吼大叫那种,但是,楚哥哥也丝毫不怯帝王攻的气场啊,叹!

小晋啊小晋,你到底对小商有几分真心呢?叹!

第74章七十二、还是过渡

今日的商承弼穿得是件月白色的常服,晋枢机看惯了他穿玄色,难免多盯了一阵子。

商承弼在他身侧坐下,顺手掖了掖被角,“今天吃得怎样?你哥哥说难得的能动了,是快好了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有那么快。”晋枢机微微闭上了眼睛。

商承弼到底有些尴尬,随着晋枢机每日的在床上躺着,他最初的火气一点点地下去,愧疚便越来越多,“你好好养着,要你哥哥多费些心。”

晋枢机抬起头望他,“我上次说的事——”

商承弼低下头,轻轻吻了吻他脖颈,“别难为朕。”

晋枢机舔了舔嘴唇,“我知道了,以后不提了。你今天穿得倒很清爽。”

“楚公子说,朕每日穿得太严肃,你看着也气闷。”商承弼小心地将晋枢机抱起来,在他身后垫上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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