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247)

于皇后抖抖哆哆,商承弼掌心真力一吐将她吸过来,一脚踩在地上,“就是这个女人,就是这个女人说你的坏话!只要你醒来,朕让这个女人给你磕头赔罪!”

商承弼右手攥着于皇后后脖颈,坐在晋枢机身边,“你醒来啊重华,你醒来!”商承弼突然一脚踢过去,“太医!太医!让他醒来,不管什么办法,让他醒来!”

“皇上,临渊侯受伤已深,恐怕——”太医还没说完,商承弼却突然听到一声咳嗽,商承弼原是打算等太医说一个不字就一掌拍死他的,却惊觉晋枢机好像是醒了,再也顾不上生气,一下子就凑过去,“重——”

“嘿欸嘿。”晋枢机突然一笑,伸出了手指。

商承弼握住他的手,“重华,你可算是醒了。一定是朕的诚意感动了上苍,朕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商承弼激动得不得了,也顾不上晋枢机浑身都是伤,便将他抱起来。

“咦?哦!”晋枢机痛得一抽,商承弼突然觉得他神色有些陌生,“重——”

“啪!”话还没说完,脸上却着了重重一掌。商承弼尚未反应过来,晋枢机一抬脚,正踹向他下腹,却因为身上的伤使不出力,头一歪,又倒了下去。

商承弼紧紧抱着晋枢机,“重华!重华!”

楚衣轻才到栖凤阁外就听到商承弼一迭声地苦叫,再也不敢耽搁,足不点地地飞了进来,一下就坐在床边,他伸手轻轻一拂,便推向商承弼胸口,商承弼本能地抱紧晋枢机,一掌还过去。楚衣轻架开了他右手,用左手托住了晋枢机的腰,别开商承弼的手,半个身子护住晋枢机,用传音入密道,“你把我弟弟怎么样了?”

商承弼一怔,松开了手。楚衣轻赶紧抱住晋枢机,再细看时,却见他整张脸处处肿痕,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楚衣轻心如刀绞,一时间自责痛悔心疼全部涌上心头,也顾不得向商承弼讨债,率先查看晋枢机伤势。

商承弼担心晋枢机,也不欲和他计较无礼之罪,连忙道,“那群废物太医一点办法也没有,你看,他是不是没事?他刚刚还醒了的,他是不是没事?”

楚衣轻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晋枢机胸口细细听他心音,而后摸了摸他额头。

“喵儿——”桃儿立着爪子跳到晋枢机床上,商承弼急急催问,“怎么样?究竟怎么样啊?”

晋枢机突然张开眼,一把将桃儿拍到地上,桃儿想不到主人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凶,也生着闷气立着耳朵躲到一边。商承弼连忙凑过来,“重华你醒了,果然神医就是不一样。你哥哥才刚来,你就——重华,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晋枢机嘻嘻一笑,因为满脸都是青肿,笑容甚是可怖,商承弼伸手去握他手,晋枢机抱住商承弼的手像握着一只橙子,商承弼感到他掌心温度,正自庆幸,晋枢机却一下将他手拽到口边,狠狠一口咬下去,商承弼内功自然护体,一下就磕疼了晋枢机牙齿,晋枢机一把将他手甩到一边,哇哇地哭起来。

商承弼立在床边,望着晋枢机哭脸,呆若木鸡。

楚衣轻温柔地替晋枢机擦着眼泪,又哄孩子似的将一个药包放在他手里让他玩,晋枢机这才破涕为笑,丢了一会儿药包,就又睡了。

“他——”商承弼突然嗓子发干,险些说不出话来。楚衣轻将晋枢机抱在怀里,用柔软的手巾小心地替晋枢机擦着汗,晋枢机全身上下哪儿都疼,无论怎么睡都睡不好,只好拼命向楚衣轻怀里钻。

楚衣轻对云泽点了点头,云泽低头收拾药箱,商承弼突然觉得一股极大的压力泰山一般地沉下来,就要压在他的头上,他扯住云泽的手,“为什么收拾?给他治啊!”他看着楚衣轻,“你给他治啊!”

楚衣轻轻轻摇了摇头,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商承弼一把将云泽推开,将药箱抱在怀里,“你不是神医吗?现在算怎么回事,你开药啊,朕富有天下,什么样的药都能给他,开药啊!”

云泽摇了摇头,“已经没用了。”

“你说什么?”商承弼突然觉得像是被人在头顶百汇穴狠狠打了一棒。

云泽道,“他这是癔症,治不了了。这样昏昏睡睡醒了就打人算是好的,再严重些,恐怕就瘫了,屙屎遗尿都是常有的事,这病要人照顾,时时刻刻都得上心,只吃药是没用的。”

“啪!”商承弼手臂一僵,手上的药箱翻在地上。

晋枢机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恨得又蹬了一下腿,却痛得直打哆嗦。楚衣轻心疼得不得了,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哄着,晋枢机咽了两口口水,这才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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