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轶闻辑录/槐杀(88)

楚衣轻丝毫不在意,倒是饶有兴味地看着晋枢机,等到那女人都离开了才对晋枢机招了招手,晋枢机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居然陪他一起上楼去。

景衫薄等这两人都离开才对卫衿冷道,“这个女人好像怪怪的。”

卫衿冷笑了,轻轻摸了摸景衫薄的头,“小夜长大了。”

商承弼一直在一边看,也明白是有人看出了端倪,但他究竟不揭破,只是不由得替晋枢机担心。

晋枢机随楚衣轻上了楼,楚衣轻便微微比了个致歉的手势,甚至还特地准备了纸墨与他笔谈,晋枢机有些心虚,刻意不去看他被幕离遮住的脸,只是用固有的贵公子教养坐着,等待他问话。

楚衣轻第一句话就写,“为什么要杀那位姓赵的大哥?”

晋枢机一呆,终于觉得还是瞒不住,他淡淡道,“我就知道那女孩受了这样的酷刑还坚不吐实你们一定会疑心到我,既然疑心我,我也不会不认。”

楚衣轻倒是很有循循善诱的姿态,“我并非疑心你,只是问你,你既然要让我们知道、相信有金矿这件事,为什么又要杀赵大哥?是在激他吗?”他甚至还在“他”下面画了一条线。

晋枢机装糊涂,“谁?”

楚衣轻不答反问,“公子这几日,为什么总是盯着我?”

晋枢机连忙摇头,“没有。”

楚衣轻却已经拿出了那枚系在腰间的玉玦,双手仔细得捋顺了穗子,款款写道,“你的眼神毫无躲闪,你难道会认为,楚昭列真的不知道吗?”

晋枢机实在没想到这位口不能言的贵公子辞锋竟会如此犀利,他心下只是怀疑为什么这个人会佩着和他一样的玉玦,可如今,却被逼到此处,不知如何去说。终于问了一句,“公子的玉玦,是从哪里来的?”

楚衣轻写道,“从小戴着的。”

“这是我晋家的双祈鱼符佩,只有嫡系的子弟才会有。”晋枢机道。

“我长大之后,也曾经查过。”楚衣轻答。

“那怎么样?”晋枢机追问,有些激动。

楚衣轻摇了摇头,师父和大师兄不愿意让自己知道的事,自己绝不会知道。他一向是个淡然的人,又知道岳丹墀和商衾寒都是为他好,又何必多事呢。更何况,那几年——如果自己真是晋家的人,他更不愿意的吧。

楚衣轻突然一阵头痛,只觉得自己眼前就是他挥下的刀,雾蒙蒙一片红色的血。飘着腥腻味道的黄沙和埃土,血渗进沙子里,会变成一种诡异的碧色。残断的四肢、孤零零的人首,那个人白盔白甲高高坐在马上,一挥手,就是再也回不去故乡的白骨累累。

楚衣轻突然叹了一口气,提笔写道,“五载离家别路悠,送君寒浸宝刀头。欲知肺腑同生死,何用安危问去留?策杖只因图雪耻,横戈原不为封侯。故园亲侣如相问,愧我边尘尚未收。”

晋枢机轻轻念了一遍,看楚衣轻道,“是您写的?”

楚衣轻摇头,晋枢机恍悟,“是靖边王送给您的。”

楚衣轻挥了挥手,隔着幕离,晋枢机都能感到他刻骨的疲倦,“那我不打扰您休息了。”

楚衣轻的手上托着那枚鱼符玉玦,晋枢机不解,“这是——”

楚衣轻将手伸向他面前,随意比了个手势,晋枢机吓了一跳,“这是您的,我不能收。”

楚衣轻提笔,不过六个字,“物归原主罢了。”

晋枢机突然慌了神,没有接他送上的玉玦,匆匆忙忙离开房间走了。

楚衣轻独自坐在房里,把玩着那枚玉玦,突然渗出一丝浅笑,如果我想的一切是真的,我们,是不是就始终没有再见的余地——我的,大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后半章算是陆离送大家的,谢谢大家!

嗯,我从来没有用过防盗章,也不知道效果会怎么样,试试看吧。如果大家觉得不方便的话,以后就还是直接放文。毕竟,文是写给爱自己的人看的,谢谢!

忘了说一件大事,那首诗不是我写的,是袁崇焕写的。初中时候看三联出的《碧血剑》后有袁崇焕评传,那时候就开始喜欢他的诗,放在这里,实在是掠美了,叹!

昨晚发了通知之后一直写,盯着笔记本一直到夜里两点多,就写了几百个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半夜四点多起来一趟,六点多起来一趟,一直对着笔记本,却还是写不出什么来

不知道该怎么说,突然间觉得好像构思好的东西要失去一样

昨天还以为自己可以双更,明明已经有内容了,却不知道要怎么敲在键盘上

最近的状态都不好,可能真的需要休息吧,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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