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情枭(37)

「……」宫引额间热汗不断,只觉胸口心跳越来越快,脸上也开始发烫,果然是中了剧毒之像。

他恨意满腔的盯了两人几眼,终於颓然开口对屋外道:「把东西留在门口!全部退下。」

宫弦眼看大局已定,心中松了一口气下来,看著宫引酷似自己的面庞,忍不住最後交代他,「小引,我们离去之後,你也要保重……只要你不再追杀我们二人,我保你一生不会毒发。你要做个好皇帝,行事切莫任性,日後对待子女也要好些,别再让他们相互争斗……」

宫引冷哼一声,打断他道:「好了!何必再如此假情假意!哼,我就只要一个儿子,再不会搞出一堆冤孽来,像我们这些兄弟般杀来杀去!」

宫弦听他再不肯叫自己『哥哥』,只得苦笑著摇头:「你想得倒清楚。你只管放心,我这一世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以非情的性子,绝不会准许我与其他人在一起……小引,你自可高枕无忧。」

宫引慢步走向门口,拉开门将那几样东西交了给他,眼神在他脸上扫视,似是在揣摩刚才那话的真假,「你方才说的可是当真?」

「当真。小引,今生今世,只有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再不会有第二个。」

「……得了东西便快些走吧!今生今世,我再不想看到你!你须得保证那药每年都会送来京城!」

「小引,你我相辅相生,你若有事,手下的死士天涯海角也能杀我,我若死了,你便须给我陪葬。我怎会不努力保你性命?其实……我也想每年看望你一次,但你却不想见到我……好,我会雇人每年送药,以你我皆知的那个符记为接头暗语。」

宫弦一边说著话,一边验过几样奇珍和那花根的真假,确定并无伪造遗漏之後对秦非情点头。两人牵著手走至宫引身前,宫弦握了握他冰凉的手,将一颗药丸放在他掌中,「这便是今年的解药,你且快些服下吧。」

宫引赶紧一口吞下,心情立时轻松了些,他看著那两人相携著走出门外,心中一些懊恼、一些怅然、一些安心。

懊恼不但没能杀了宫弦,反而为其所制;怅然是因为再也见不到宫弦,他世上唯一剩下的亲哥哥,人非草木,若说完全无情谁又能做到?安心……则是确定了宫弦真的没了夺位之念,否则根本无须跟他绕个这麽大的圈,直接杀了他便一了百了。

第十章

初夏时节,海边一个小小渔村。两个身著布衣,容貌俊美的男子躺在沙滩之上。

虽然太阳并不如何猛烈,也算是青天白日,两人却形态亲密,旁若无人,一直拥著对方轻言细语。

当然,他们身边确实没有什麽人,只偶有回村的渔船经过,他们看见了人,还照样厚著脸皮打招呼,归家的渔民也笑容满面对他们招手,一点惊异鄙视也看不出。

只怪这靠近大海的南方渔村,男风实在太盛,若青年男子一齐出海,多的是在船上便结了契兄契弟,还彼此拜访家门,同吃同睡,家中长辈也见怪不怪。

宫弦那种脸皮薄如纸的家伙,在这里也渐渐变得轻浮起来,两人本待一来就出海的,竟在这里停留了许久。

秦非情对此地也算熟悉,当年出海到达的第一个内陆之地便是这小渔村,也是出海归家所经的最後一地。

两人都喜爱此地的民风淳朴,尤喜在此可大大方方的亲密相拥,忍不住多留一日又一日,反正时间多。

秦非情自解了那毒根,两人一起拜访过那位老御医之子,那年轻人细查过後,道是只要日後安心休养,少与人动手,活个六十来岁应是可行。

宫弦大喜,连连向他道谢,他还是那副冷然之态,挥手赶走他们继续为乡民看诊。

两人离开那乡村之前,一齐去拜祭了那位老御医,宫弦跪在他坟前留了几颗眼泪,终是觉得自己多有负此人。秦非情也并没开声劝慰,只一直紧紧握著他的手,与他一样向这位老御医磕头行礼。

宫弦哽咽著骂他:「是我负人,与你何关?」

秦非情摇著头道:「何来一个你?以後只有我们……阿弦,你再不是独自一人,一切是非对错,开心难过,都可与我共担。」

宫弦也不说了,只反握著他的手一起站起身来,两人慢慢行在乡间小路上,心中全是温暖安然。

秦非情也曾问过宫弦,什麽时候对宫引说出实情,那所谓的『噬心』之毒,不过是他们在那年轻医者手里要来的一颗益气活血的大补丸,配方确是独门不传之秘,专给那些体虚病弱者补身所用。

秦非情失血之後,便吃了好多天的这种药丸。宫引年纪甚轻,吃了那等大补之物,自然心跳加快、面上发烫;至於宫引胸口那几块小小的红印,却是秦非情给他喂药时在胸口处伸指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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