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精修版)(69)

第25章

为安侯安都的心,七月,陈茜升其为司空,同时仍命其身兼征北将军、南徐州剌史,总督南徐州军事。

八月,丙午日。

周人派使者至陈,声言:愿将陈茜之弟陈顼送回,只是要求大陈从此永不得与周争湘州诸郡。

周人是算准了陈茜一房,只他和其弟两人,以为爱弟护子、孝名传天下的天嘉帝,是定会妥协,故而有恃无恐。

我摇头,在心中暗叹,唉,又是被陈茜营造的假象所蒙蔽的笨蛋们啊,这些人哪里知道,在皇帝心中,亲情算是什么?就算陈茜再爱他弟弟,但在皇权面前,怎会妥协?又怎会为了一个人,而牺牲他的天下、他的江山?当他的亲叔父威胁到他的安全时,他尚且会毫不手软的考虑起兵、大开杀戒,又怎会为其弟而让出地盘?--周人这回打的如意算盘,恐怕是大错特错啦。

果然跟我推测的一样,只见陈茜大怒道,“竟敢要胁朕!回去告诉宇文毓,叫他莫要妄想!”

使者大吃一惊,忙问,“皇上莫非就不顾始兴一脉,忍心始兴一脉就此绝后?”言下之意,就是威胁,若不肯从,就杀了陈顼。

陈茜怒极反笑,“有朕,即有始兴一脉!这个,就不劳贵使费心!--朕,自有解决之道!回去告诉宇文毓,说陈茜绝不妥协!”

说完便将使者逐出宫,并派人守在那使者身边,直到眼见他走出陈境为止。

当夜,他枕在我身旁,问我,“阿蛮,如果我不顾顼的死活,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心狠?”

“不会啊,”我笑,“天家之中,本无亲情可言,你想怎么做自己做了就是。”心中已隐隐猜到他的意图。

他说,“我并不是不挂念顼,我也想他啊。我就这么唯一一个弟弟,怎会不在意他?--只是,”他的声音转冷,“若他的存在,会危及我的江山,那,也留他不得。”

“难不成你要派人去行刺陈顼?”对于这,我并不以为然,到周去行刺陈顼,何等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不如想些切实可行的法子才是正事。

“不,”他摇头,“如今我已为帝,顼怎么看也是他们手上的一块大筹码,他们还不会好生看管,严加守护?若他有了个万一,他们拿什么跟我谈条件?所以,刺杀一事,是绝对不成。”

“那,你要怎么办?”他的回答,倒真是出乎我意料,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他会怎么处理这事。

他冰冷的笑了,“他们既说不能断了始兴一脉,我就绝不让始兴一脉断了。自然,我会找人继承始兴一脉,继续发扬光大。”

“至于顼,”他淡淡说道,“我就当他已经死了吧。”

次日,陈茜在朝堂上宣告:欲立其次子陈伯茂为始兴王,以发扬始兴一脉。

天下大惊,皆言天嘉帝无骨肉亲情,视亲弟如死弟。不过却也有人称赞:这才是做大事的人,不为私情所惑,一心只为大陈。--为帝者,就当如此。

而不管别人怎么说,陈茜只管自顾做着自己认定的事。

八月,庚戌日。

天嘉帝立其子陈伯茂为始兴王,重封始兴嗣王陈顼为安成王。

同时,告天下,欲立韩子高为后。

一时之间,天下大哗。

群臣纷纷上表,却是无人再提原始兴王陈顼一事,只是奏请皇帝收回欲立一男人为国母的错误决定。陈茜理也不理,但见此类奏章,统统拿去焚烧,以示其坚定之心。

见无法打动皇帝,不少臣子找上了我,纷纷对我动之于情,晓之于理,盼我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不要贪图那些荣华富贵,早些离开圣上去成家娶妻生子方是正事。

那一日,好难得回到将军府的我正准备处理一些府中杂务,却听到下人来报:御史李明秀、钱尚贵到访。

对于他们的来意,我还不清楚?唉,近来我真是访客多多,无法拒绝啊。

果然,这二人是来劝阻我为后的。不过,他们并非同别人一般好声温言相劝,而是言辞激烈。--来劝阻我的,大多是温言相告,并不敢直接指责。毕竟天嘉帝在一为帝的当下,即刻升了我,而后又欲立我为后,怎么看我也是新贵人物,人们哪里敢得罪深了?就算到最后我没为后,但皇帝对我的宠信是有目共睹的,没为后当然好,怕就怕皇帝对我宠爱不变,而我再对皇帝吹吹枕边风,那一世宦途,不就成为泡影?再说吧,万一我若真为了后,曾经阻挠过的,那还不把新后往死里得罪了?以后还会有好日子过?所以,络绎不绝来将军府的,除掉那些来巴结、逢迎新贵的外,访客中,即使是来劝说,态度也总是温和恭敬。哪像这李明秀,态度强硬,直接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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