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长生殿(27)

萧秀秀将下颌轻轻靠在萧仲孺的肩头上,挨着道:“试了这么多人,还是六叔得力,可惜,你总不进宫来陪本宫。”萧仲孺慵懒地问:“之前带给你的几个人,又不中用了?”

这萧皇后自十四初试云雨,越发淫荡,萧仲孺安抚不及,便命人寻几个壮实英俊的汉子,装作内侍送入宫中服侍皇后。萧秀秀果真受用得很,在这后宫里如鱼得水,夜夜快活,只她不论有多少人,仍不曾领教过比萧仲孺更本事的。萧皇后柔媚地笑了笑,凑到她六叔的耳边:“再中用又如何,秀秀心里,只有六叔。”

萧仲孺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眼她,不知思量什么,跟着二人又说起要如何处置那些有意趁着萧仲孺病重时动作之人,又说到各地的义军。此时,那些义军还未成气候,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萧皇后满不以为然:“全杀了就是,废这么多心思做什么?”萧仲孺道:“光杀不行,这帮人无非图权图财,一半杀了,一半招揽,重要的是,乱他们军心。”

萧秀秀轻哼了一声,手指卷着头发说:“本宫可不晓得这些,本宫只要漂亮衣服首饰——”她转过来,点了点萧仲孺的鼻尖,俏皮道,“还有男人。”她又说,“却又说回来了,今儿个织造局出了几匹布,一会儿差人拿回去给叔母做两身,对了,还有你那儿媳妇儿……”

萧仲孺这回看向了皇后,萧秀秀也不是个傻的,比起刘氏,算是精明得多。她挨着萧仲孺,美眸里掠过一丝暗影,却又带着笑:“别骗本宫了,你……”她手指轻抚着那张俊美的脸庞,附耳轻道:“想着他。”

萧仲孺将皇后的手从脸上拿下来,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萧秀秀也不挽留他,手支着脸说:“六叔难得这么喜欢个人,何不要了,想必他也是情愿的。若不是,那也无妨,侍弄个几回,还不服服帖帖地依着六叔了。”萧仲孺穿戴齐整,走过来,轻捏了一下萧皇后的脸蛋:“就你贫嘴,之前你说的那吏部的李郎中,过两日,我便命人带他进来陪一陪你。”

萧皇后大喜,她肖想那李郎中已有些时日,暗示也暗示了多回,偏那姓李的还是个痴情种,只忠发妻,不肯受幸。太傅一声令下,那李郎中一日回去,就见妻子已经吊死于堂中。李郎中大受刺激,带进宫中,突然疯疯癫癫,后因冒犯皇后之罪,被活活杖责死了。此为后话。

就说萧仲孺从梧桐殿出来,坐进轿中,回府路上他又思及萧秀秀的话——萧仲孺何尝不想要那妙人儿,要说是因为钧哥儿是他的儿媳,今儿且不说萧晟已经作古,便是还活着,倘若这顾钧不是尻子,萧仲孺怕早早就把人要了。原来,萧仲孺此人看着无所惧,竟也顾忌起梦中相士的话,他本也不是信邪之人,奈何那相士所言一条条皆中,萧仲孺自年少就决议,今生绝不碰尻,免得平添软肋,往后受制于人。

如今,萧仲孺已是权势遮天,朝中无人敢反,天下再无可制他之人,而那钧哥儿自舍命救他,萧仲孺便发觉自己对这少年情愫暗生,然而顾钧对他百般孝顺,姿态不偏不邪,俨然不是那等可随意染指之人。如此下来,萧仲孺反倒是生出其他的顾忌,对钧哥儿怜意越甚,越是不知从何处将人拿下,已暗中纠结多时,思忖半日,唯有还是先徐徐图之,心中暗盼钧儿能早日识得他的情意才好。

萧仲孺这等嚣张妄为之人,对情之一字,竟也束手无策,实在讽刺。他带回皇后赏的布匹,确都是当下宫里的新样式,刘氏等女眷看了无不喜爱,萧仲孺亲自挑出一个素雅的,道:“拿这个给钧儿做两身。”刘氏本也看中了这一匹,可如今老爷发话赏给钧哥儿,也不敢多说半句,陪陪笑说:“这自是要留给他的,多衬钧哥儿,正好过段日子就是老爷的生辰,一会儿就叫人过来给他量量身。”

三月初六是萧仲孺三十七岁寿辰,虽说不是整寿,可年头他刚捡回了条命,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刘氏也觉得给老爷冲冲喜要好,故此这回寿宴排场不小。自三月头一天,便有人陆续送礼,到寿宴那日,礼箱已经堆不下了,还放在大门外头,来客络绎不绝,吃宴的桌子排了上百张,园子里人工开凿的湖中央架了个表演的大台子,湖边有一座雅致的阁楼,主宴就摆在这儿,便看那正对着戏台子的地方摆着座椅,正是主人家看戏的地方。

萧仲孺今儿赤金紫冠,一袭玄裾扣着鎏金腰带,宛似天君下凡,俊美风流之至,不说妇人暗喜,未出阁的女子也没有不爱的,只叹这些人未听说过萧仲孺折磨人的手段,怕这不是如意郎君,而是玉面阎王。今日萧仲孺乃是寿星,自然欢喜,来敬酒的无不赏脸,到了晚间已经是吃第三轮了,这会儿温管事过来,问老爷要点哪个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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