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响了响,石头瑟缩了一下,抬头。
他看到了阿江的眼,那双眼里,他的影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冰冷的触感贴了上来,就跟记忆中的棉花糖一样,软软的、甜甜的,好像又带了点苦涩。
接吻,是要闭眼睛的……石头慢慢地把眼睛阖上。
外套跌在地上,细雨飘在他们身上,冷风跟刀片似的刮在身上,他们紧紧抱著彼此,越吻越深,舌头伸进对方的嘴里,抵死交缠。
砰!
门被推开,根本再也等不及,就将他抵在墙上疯了似索吻。呼吸已经乱成了一团,湿漉漉的身子紧贴在一起,冷得连牙齿都在轻轻打颤。可是心却是滚热的,他们终於停了下来,屋子里只有巴掌大的灯光,却已经足够他们看清对方。
阿江……
别说话。阿江说得很快,不让那张嘴说出拒绝的话。
他深深地吸气,抱紧了他的小石头,在他耳边低低说,交给我……
都交给我,小石头。别怕、别怕……
衣服随意地扔到了地上,床头摆放的夫妻照在碰撞中跌到了地上。青年被压在了一片豔红之中,新房的床单这麽久了还没换下。大大的双喜,游龙戏凤,一切都成了这场偷欢的点缀。
衣衫褪尽,坦诚相见。
石头根本不知道,原来他跟阿江可以靠得这麽近,他青涩的反应让阿江越来越激动。他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印记,双股之间,尽是痕迹。
石头揪紧被子,他又慌又迷茫,睁大的眼里只有对阿江的信任。
小石头。
嗯。
我爱你。
嗯。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身子被什麽东西撑开了、一点点地撕裂,他的腿夹紧了阿江的腰,连趾甲都蜷曲了。
石头大口大口地吸著气,他抓紧了枕头,那个进去他身体里的东西太热,他觉得他快融化了。
痛麽?
石头点头,又摇头。他怕要是说疼,阿江就会离开他了。
阿江亲著他的眼,忽然用力挺著腰,直击到底。石头被刺激得发出了声音,声音又高又嘶哑,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咬住了唇,想用被子把自己盖起来。
不要忍。阿江在他的耳边说,我喜欢听,很喜欢。
石头觉得他的脸快熟透了,然後身体里的东西开始动起来,一下一下,进进出出,慢慢地、将他融化。
嗯、嗯、嗯……每进来一下,石头就发出小小声的嘤咛,悄悄的,挠著阿江的心。
阿江突然抱起他,腰下腾空著,那火热的钝器插得更深了,猛地一下,石头啊地叫出声,差点要哭出来似的。然後阿江将他的两只腿折到胸前,忽然撞得又狠又用力,一下又一下的拍打声响了起来,床板整个都在摇晃。
阿江、阿江……石头叫得这麽慌,他攀著阿江的肩,仿佛要溺水了似的。他很怕,却又感觉到了一种全所未有的刺激,快感一波接著一波地冲击著他。阿江似乎完全知道了这具身体的弱点,他带著满腔的渴望、痴念、怨恨……将千年的爱恨,都融在了这具身体里。
他们的身体紧紧嵌合著,前进後退,每一步都相辅相成。阿江疯了,他差点要把他的小石头给揉碎了,那麽强的欲望在这个雨夜里全都宣泄出来,射出的精液弄脏了红色的床褥,他们的身上都糅合了彼此的汗液。青年的脸上都是泪,阿江的宠爱太浓烈,他的身体一次次地被撕开、侵犯,像个女人一样,体内被喂满了另一个男人的东西,最後因为承载不住,只能沿著大腿滑下,跟他自己的混在一起。
深夜,雨渐渐地转小。
这个屋子的女主人终於抬著自己的手提包,狼狈地从外头回来。
她发现屋子的门是虚掩的,接著她看到了那两只不同大小的鞋──它们被胡乱踢到了一角,谁知道另一对在什麽地方。
她一下子醒了,心跳鼓鼓地跳了起来。前头的房门微微敞开著,有微弱的灯光从里头照出来。
她像个闯空门的贼,放轻步伐,微微屈著身子,一步又一步地靠近那个禁地。
在她将门推开之前,一个人先把门给拉开了。
一个不是她丈夫的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蒋副长披著他微皱的衬衫,胸膛袒露著,长裤连裤带也没扣上。他的短发有些乱,唇色是不自然的深红,女人闻到了一股古怪的气味,那是属於男人的麝香。
她很快明白过来,在那个房间里头发生了什麽。
蒋副长把门紧紧关上,他像个护食的狼,挡在门前,散发著浓浓的敌意──没错,他终於不再掩饰,他不想再装下去。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烟,点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他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自然得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他看著对面那个小腹挺出的女人,宛如打了胜战的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