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和祭司(2)

泽维尔其实并不记得,他的母亲据说十分貌美,在生下他不久又跟一个老爷跑了。截至目前,他的人生中所有能称得上快乐的事情,都是和雷恩在一块儿之后才有的。

正要说的时候,泽维尔才发现雷恩已经睡着了。于是在黑夜里就着月光静静地看着他,平时他可没有这样毫无顾忌打量雷恩的机会。

雷恩因为体质天生不好长得慢一些,那张脸不能说非常漂亮,可是对泽维尔来说,金发碧眼的雷恩让他想到贵族女孩手里的娃娃。他想,如果雷恩也是他的娃娃,他也会对他爱不释手,或许根本不会舍得把他放出来见人呢……

两个人也算两小无猜,然而泽维尔能感觉到雷恩内心存在着一些秘密。他知道,雷恩需要一个助力,而他也希望能成为雷恩的那个助力,他期待能走近雷恩的心里,可没想到变故来的这么快。

雷恩的兄长受勋为殿前骑士。本来兄长作为庶子没有这个权利,可是他的父亲买通主教,将玫瑰夫人扶成正妻,雷恩大为光火,他认为这是对他死去的母亲的侮辱,在房间里大摔东西出气,连泽维尔都受到连累。泽维尔感到难过,他以为自己自从那一夜距离雷恩近了一些,可是雷恩又将他推远了。

伯爵举行了庆祝会,雷恩破天荒地回到伯爵府邸,并且脸上完全看不出什么,游刃有余地在贵族之间周旋。雷恩的兄长是个长相粗旷的家伙,长得跟他的父亲神似,大概是因为这样才受到父亲喜爱。在雷恩眼里这个兄长就是个没脑子的家伙,这个家唯一棘手的只有那个假惺惺的玫瑰夫人。

而这一天雷恩的兄长又做了一件荒唐的事情,他看上了貌美的泽维尔,直接在宴会上向雷恩讨要他,不但要用自己的美丽男仆跟雷恩交换,还把自己腰上的宝剑当作筹码。泽维尔十分恐惧,他害怕地看着雷恩,目光充满乞求,雷恩却一笑,从兄长手里接过了宝剑,这一刻泽维尔的心跌到了谷底。

雷恩却走了过来,说:兄长能看上他,这是他毕生的荣幸。下一刻,他就用那把宝剑在泽维尔的脸上迅速地划过一道,泽维尔受伤惨叫地倒下,昏迷前听见雷恩冷酷的声音说:但是一个低贱的贫民,配不上伯爵的继承人。

泽维尔当场就昏迷了过去,他的伤势不重,但是右半边脸却毁了。他晕乎乎地醒来,身边只有浓郁的药草味,他询问雷恩在什么地方,没人回答他,泽维尔后来发烧,迷糊之中感觉有人将手放在他的额头头上,他依稀闻到了雷恩身上用的熏香,可是那个温暖来去很快,他抓不住。

一个月后泽维尔痊愈,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他想回到雷恩身边时却被告知,雷恩已经有了新的男仆。泽维尔不敢置信,他不相信雷恩会这么抛弃他,于是便去找雷恩,果真看见雷恩身边跟着一个机灵好看的仆人。泽维尔难受极了,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雷恩也对他视而不见,泽维尔回到房间里伤心地哭着睡了过去。天黑时,门悄悄打开来,泽维尔一听见声音就醒来了。

雷恩走到泽维尔身边,想去碰他的脸,泽维尔躲开了,他怕自己的脸吓到雷恩,同时也有些怨气在里头。雷恩便把手收回去,转身离去的时候,这时泽维尔却追上来,跪下执着他的手恳求他亲吻他的袍角。

雷恩屈身捧着泽维尔的脸看着他,告诉了他自己所有的秘密——他要得不仅是复仇,他还要力量。他想要这个国家,从王室到圣殿,每一个人都屈曲在他的眼前。

泽维尔感到震惊,这颠覆了他的所有认知。雷恩看出了他眼里的挣扎,便拿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一袋金币,另一个是魔法师学院的推荐信。雷恩让他选择拿着金币离去,从此他们毫无瓜葛,或者是收下推荐信,让泽维尔前往剑之塔,成为他手里的一把利剑。

泽维尔含泪说,我哪里都不愿意去,我想留在你的身边。雷恩讽刺地看着他,一个贵族的身边、不会留下丑陋没用的贱民,你懂吗。

泽维尔别无选择,他不愿意离开雷恩,可更不愿意再也没法见到雷恩,只有收下那个推荐信。魔法师学院是一个残酷的地方,那里什么人都有,他们既受人尊敬,亦为人所诟病,是这片大陆最矛盾的存在。一个顶尖的魔法师所拥有的战斗力相当于上千人的军队,但是要成为一个魔法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随时随刻都有可能丧命。

雷恩走过来,捧着他的脸看着他,这时候的雷恩是泽维尔所未见过的,最温柔的他。他亲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尖最后是那玫瑰色的唇瓣。泽维尔没想到雷恩会这么做,亲吻唇瓣是很神圣的事情,除了父母之外,只有对最亲密的人才会这么做,就算是情人也不会轻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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