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笑倾凡尘(147)

留下白晓凡看着他的背影,忧心忡忡。

“皇上,太阳毒,您还是找个地方避着吧。”三金无比担忧地看着封漠斐,腹里暗想这白晓凡也真是的,在如此明显的地方就跟那兰璟卿卿我我,不知道皇上看在眼里是什么想法,该是难过极了吧。不过皇上为什么明知道他们有这样亲密的关系还要把兰璟留在宫里呢?不是相当奇怪么?

这边想着,抬头时才发现封漠斐已经走了好远了,三金忙又小碎步跟上。

封漠斐唇边一抹满是玩味的笑意,有意让自己看来潇洒一点,而忽略掉心中某个地方不断涌上的不适与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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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的日子,简单而机械,每日就上那几样课,回到房里,练习法术,然后睡觉,醒来后第二天又重复前一天的活动。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流逝,待到白晓凡围着狐毛,裹着披风,哈着气从宁远宫回来时,看着宫里四处热闹地挂红灯笼,每个宫门口都忙着贴春联。里面的人忙着贴窗花时,才意识到,已经是过年了。她在皇宫,已经生活了大半年。

想来想去,四技有所长,见识有所丰,其余的,就是学会了怎样更好地掩饰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生活。可是,她却从未放弃过有朝一日要离开这个皇宫的念头。

而其实,她大概也明白了,她的娘,也就是独孤舒影,真的存了让她嫁给封漠斐的念头。为什么呢?她不大想的明白,封漠斐毕竟是害死她爹的凶手的儿子,纵是不将恨牵连到他身上,也万不至于,要将女儿眼巴巴地嫁给他吧。

是为了以后能名正言顺地跟她一起生活?若是她真的这般宠自己,也不会希望自己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吧。

白晓凡想破了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正在走神,身边的彤儿却蓦地福下身去,恭声道:“给皇上请安。”

她抬头,看向正笑着看着她的封漠斐,微微裣衽。这在宫中的大半年,她时常见到封漠斐,不,应该是说,每天都会见到更准确一些,见得多了,她也就少了过去每次看到他就怒火冲天的心情。而处多了,她也觉得,或许封漠斐也不该她这般仇恨。那些过节终究是小时候产生的,长大了,也该理智一些了。

更何况在独孤舒影的教育下,她也学会了逢人只说三分话,也学会了,不对别人展示她的真实情感。她告诉自己,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呗,虽然见到封漠斐,还是不由自主会想起独孤舒影可能想让自己嫁给他这如此荒谬的事。

“要过年了还上课?”封漠斐又走上前了几步,用熟络的语气问道。

“是啊,就大年三十,初一和十五放三天呢。”白晓凡笑了笑,语气中略微含了些无奈。

“元宵节那天应该会比较好玩,有花灯可以赏,有灯谜可以猜,你应该会比较喜欢。”

白晓凡微微一愣,然后笑了:“我其实最喜欢放鞭炮。”

封漠斐顿了顿,伸手抚着下巴也笑了:“果然,这个比较符合你的性格。”

白晓凡听他如此正经地说完,“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两人相视而笑。连旁边站着的三金和彤儿唇边也不自觉沾染了笑意。

可真正到了元宵节那天,白晓凡看到琳琅满目的精致花灯,照亮整个皇宫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面前如幻境的灯景所迷,而那日讲的什么放鞭炮,只是她缺少见识的情况下胡乱说的,这下里,就算隐隐想起,也觉得脸红。这么漂亮的花灯不喜欢,偏喜欢放鞭炮这种“粗鄙”的玩乐。

今日,所有在玉京居住的王公贵族都能留在皇宫,一同享受盛宴,因此,皇宫突然间便被挤得满满当当,华服鬓影,交错眼前。白晓凡挤进人潮,将花灯一个个认真看去,遇着有人猜灯谜遇阻时,她也会帮着想一想,一同起个哄。今日难得无人看管,她也就将礼仪那些又放在了一边。

正盯着一个灯谜思索时,白晓凡感觉手腕上一沉,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拉着往前走了,她看前面的身影,认出是不知何时换上了常服的封漠斐,便将喉咙中的呼声生生咽下,以免太过惹人注意,闹得唯恐天下不知。

封漠斐拉着她,竟是往荷花池边而去,还没走到,白晓凡便见一排蜿蜒的花灯将水榭照的通亮,也勾勒出来那曲折婉约的长廊曲线。荷池早已枯萎的不剩片叶,但在橘色的灯光下,竟也缓和了白日的萧索与徒有枯枝败叶的狰狞。

封漠斐拉着白晓凡走到长廊处,然后轻咳一声说道:“晓凡,这些花灯,你可要认认真真地好好赏过,可不能走马观花。”

白晓凡抿唇一笑,走上长廊,先看第一个花灯,与刚刚所见的仿佛并无什么区别,她想起封漠斐所说的仔细看,便微微踮脚,扯下了花灯下面卷着灯谜的丝带,微微一愣,那上面的蝇头小楷,写的并非灯谜,而是:白晓凡喜欢给别人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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