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笑倾凡尘(18)

兰璟再次凑上前,果然,这时,一个宫装女子挎着一个篮子出现在了房内,虽然是侧面,但是兰璟还是看出了,这女子竟是应该病倒昏睡在房内的秦太妃。只见她将那篮子放在地上,从中取出了一个白瓷碗,一壶酒,几道黄符,几道绿符,她又在房内找出了一个炭盆,几对香烛,再转了转红木桌旁的一个铜麒麟,墙体旋动,一个牌位从墙后出现了。

她点燃香烛端正跪下,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后,她睁眼,手执将黄符绿符在烛火上一晃,将燃起的黄符绿符在左手腕间一晃,那里立即出现两道黑斑,她将即将烧尽的符丢于炭盆之中,再将酒倒于碗内,右手不知又从何处变出三只很长的金针,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左腕,乌黑的血顺着金针的方向喷出,她忙用那酒碗接住,待黑血喷尽,黑斑消失,她将金针拔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湘西毒蛊?”兰璟看到这里,自是再明白不过了,他皱了眉,再次离开那个孔,侧脸问道。

只见独孤舒元轻动长眉末端,右手再次在墙上一抚,墙上那洞口便合上了。“这下,你该知道她疯狂的原因了吧?她体内有两蛊,都是她自己种下的,一蛊是让她体质虚弱,时而疯狂,呈现妖魔附身或邪气入侵的样子,另一蛊则克制这蛊,保护她神智不至于真的失去也护住她的元神。但是定期,她必须来放血施咒,平衡两蛊的力量。”

兰璟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竟是秦太妃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她的目的难道是?”

“对,兰公子,想必你也该知道,当今圣上本是当时的秦姬,现在的秦太妃所生,但是先皇立我为嫡夫人,便将他先交予我抚养,他自然也便成了嫡长子。在先皇打下天下驾崩后,遵照遗旨,他登上了皇位并尊我为太后。可这样的情况,秦姬哪里肯服,本来是她的孩子,却要唤我为母后,原本的太后之位,却变成虽只一字之差却谬以千里的太妃。我猜想,这便是她对付我的法子,用此苦肉计,挑拨我跟当今皇上及她另一子端王的关系,待将我逼下太后这个位子后,她自然便心愿得偿。”独孤舒元懒懒倚在墙边,缓缓道明这中间的厉害关系。

“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么清楚?”兰璟蹙眉,她究竟有何目的,该不会让自己反过来帮她吧。

“你进宫来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么?”独孤舒元带着点戏谑的笑意,眸光中,竟有着零星的试探和挑衅。

“我……”兰璟的根本目的哪在纠缠于这事的真相,当然,他本来是希望太后真的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如果她倒台了,晓凡自是不可能再遵照她的懿旨嫁给皇上,他的确是有私心在的,而现在,他也看出了,眼前看不出真实年纪的独孤太后,已经看穿了他的目的。

“兰璟,你知道么,其实这样的仪式,她每四十九天就会进行一次,我之所以将你多禁了三个月,倒不是为了报复你想要推倒我这件事,不知者无罪,我也不会跟你这种小孩子一般计较,但是,”独孤舒元说到这,面上所有戏谑的笑意全部收起,变成了一片沉静,甚至带着一些怒气,“你千不该万不该,想要介入晓凡这件事来,白晓凡,必须嫁入皇宫,这件事,你无法改变。”

兰璟听到这,也没有了好脸色,他冷冷地道,“这事,由不了你。”

“兰公子,我是不是也该把这句话还给你呢?我多给了你三个月时间,你一样无法解开独孤家的秘术,这事不由我,难道还由你?”独孤舒元柳眉轻挑,冷冷回敬道,“除非,你为了白晓凡,甘愿重入魔道?或许,你还能如那蔷薇花妖一般更加闻名天下。”

兰璟不愿意与她争执,入魔道这事,他是连想都不会去想,可是她怎么会也知道蔷薇花妖的事情。

“给你说了,”独孤舒元似是看穿了他的疑惑,竟然一反平日端庄翻了个白眼道,“独孤家也是收妖界的世家了,虽然这几年没落了,但是不代表,我们连这点感觉能力都没有了。”

兰璟突然愣住了,她刚刚翻那个白眼时,给自己的感觉,好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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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凡有些迷茫地看着街上密密往来的人,呼喊招徕客人的小贩,和街边琳琅满目的店铺,以前经过那些小镇便觉得繁华了,而玉京,更胜以前那些小镇百倍。

她抬头寻找着住的地方,已经是下午了,自己先安顿好再打听大师兄那儿吧,但愿他不要去告发自己才好。

正在她抬头寻找的时候,有人撞了她一下,匆匆道了声歉就与她擦肩而过,白晓凡先是一顿,后来想起张大娘的话,一摸腰间,果然空空如也,忙转身追着那在人群中开始狂奔的身影而去,一边大呼:“小偷,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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