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酒(24)

“出什么事了?”

“是父亲病了。本来想请师傅出山,但是这两年一直都找不到他,你又在藏边,我去不了那么远。后来突然听到师傅去了,我赶紧去了苏州,却和你还是走差了。师兄,你去瞧瞧我父亲,他自从……”说到这里,南宫残看了看喝茶的慕容茗战迟疑了一下,说,“自从被慕容澜沧废了武功,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本来年岁就大了,这几年更是痛病交加。师兄,你去看看我父亲。”

“这个……”文少央感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残,我这里走不开,要不过两个月我再去。反正你父亲早就这样,拖一拖也死不了。”

南宫残知道他说话一向这样,可是感觉事关自己,有些不舒服,“师兄,瞧你说的,这是怎么说的话呀。”

“残,我这里有一个病人,那是家父临终前的嘱托,他身体十分糟糕,我不能走。要是一走,我怕……”

文少央没有向下说,他已经看见茗战握着茶碗的手一哆嗦。

无论前些天的日子多么难过,文少央从不轻言生死,而这两年澜沧的情况还算稳定,所以在茗战心中其实澜沧的病情没有到危及生命的地步。但是今天从文少央的嘴里却听出了这样的隐忧,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师兄……这个……”听着文少央这么说,南宫残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了。后来他转念想了想,“这样吧,师兄。我在这里住一段日子,如果到我走的时候,你的病人的情况好转,那你和我回南宫世家,好吧。”

“不好。你在冥月教着里住着算什么。”文少央很直接拒绝了他。

“可是这次出来不带你回去我不甘心。要不你跟我走,要不我住下来,你看着办。”

南宫残很倔。

这让文少央很为难。

后来还是茗战看了看他们的样子说,“南宫少主是冥月教的贵客,当年承残公子的情,送家兄回山,如此恩情,冥月教没齿不忘。既然南宫少主想住在这里,茗战求之不得。”

“多谢慕容教主。”南宫残很高兴。“对了,澜沧回斜琅山了吗?两年多没有见过了,我挺想他的。”

南宫残说出这样的话,让文少央和茗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结果文少央含糊的说了一句,“残,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今天想吃什么?”很快转移了南宫残的注意力。他想了想,报出自己想吃的松花蛋和鱼片粥,茗战让下人准备去了。

文少央陪着南宫残说话,茗战惦记着澜沧,也就没有陪他们自己先走了。

“看慕容教主的样子归心似箭,有谁等着他呢吧。”南宫残对着茗战远去的背影仿佛在自言自语。却被少央听到了,他说了一句,“是茗战的亲人病了,他要回去照顾。”

“是吗……倒是不是很像,看来我来的时机有些蹊跷呀。”

南宫残倚着门边,旁边开着正盛的白色茶花映着他的脸,那花层层叠叠的,很娇媚。

***

一边走一边想的茗战,还在回想刚才南宫残的话,“……澜沧……”

两年前那个时候的澜沧和谁都不亲近,连茗战都要叫他澜沧教主,怎么这个南宫残称呼澜沧称呼得如此的亲切,仿佛多年未见的朋友。

他们的关系这么近吗?

那,要不要让澜沧见见南宫残呢?

茗战一路的胡思乱想,突然一丛茶花出现在眼前,他一看才知道,澜沧的院子到了。

茗战回到屋子里面闻到浓烈的药香,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他看见满屋子的侍童在收拾东西,心里有些发紧。

“怎么了?”他问了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那个小女孩儿说,“刚才喂第二碗药的时候吐了,遵照文大夫的嘱咐,我们就在屋子里赶紧煮,这才煮好,也喂下去了。刚才还喝了点银耳汤……就是咳嗽,最后咳的吐出来得银耳汤里面都是血丝……”

“哦,知道了。你们收拾完就退下吧。”茗战胡乱吩咐后赶紧走到澜沧的床前,看见澜沧捂着被子蜷缩着躺在那里,眉头皱着,似乎不是很舒服。

这样的澜沧就像一只雨后的蝴蝶,颤抖着,躲避着露水。

茗战把被子稍微拉下来一些,澜沧闭上眼睛的睫毛在微微抖动着,他轻轻摇了一下澜沧的身子,小声的叫着,“澜沧,澜沧……”想把他从恶梦中唤回来。

澜沧睡的不沉,被他一摇就醒了,只是眼神一时之间看着明前的茗战,直勾勾的,仿佛看不清楚。然后才用几乎是嘤咛的声音说了声,“……茗战……”

茗战把他抱了起来,揽在怀里,用被子裹的严实,自己也坐靠到床上去了。

“又作噩梦了?”茗战问着,澜沧回答,都是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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