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洗洗睡吧(179)

虽然相信,但这一次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刚演了那么一出水鬼凿船想把矛头指向她,一计不成又来,他们什么算盘,她明白的很,那么,就看看吧!

奚琲湛的彻查还没水落石出时,有位在家颐养天年的骠骑将军府中夜里遭贼,天亮,将军命家仆去太尉府报官,却见贼赃悉数摆在大堂公案之上,除了金银古玩字画,还有几封卷成小指粗细的信件,太尉大意看了眼便抖如筛糠,官帽都没戴正便把这信件揣在心窝口急急进了宫。

这些信件被摆在了奚琲湛龙案上。

几乎就在当日,京城街闾巷陌开始悄悄传开一种说法:当年那为国捐躯还被追封为国公的宁钟山原来捐躯是假,想害死现今皇上偷鸡不成蚀把米是真,亏了皇上又是给他追封又是把他女儿封为贵妃的,啧啧!

宁琥珀来崇徽宫的时候,天阴着,空气也闷得很,玉息盛锦正一针一线给长乐做鞋子,要干政的公主呢,可要“底气”足些。

阴着天,宁琥珀又挡了光,玉息盛锦便不得不抬头:“你来了,坐。”语气熟稔。

宁琥珀在她对面坐下,似乎很淡定:“苏盛锦,你扳不倒我麟儿的,这是皇上答应我的,你也知道,他对你和我从来都信守承诺。”

玉息盛锦点点头,慢条斯理仍做着活计:“我扳倒他干嘛?奚琲湛不还健在呢么?”

“苏盛锦,你这一招一点也不高明,那件事我只说给你和皇上听过,他一眼就知道你是幕后指使,皇上爱面子,就算我爹做过什么,可他自己追封的国公他就不会打自己脸,所以,苏盛锦,你大概也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呢,是吧?坊间是这么说的吧?”宁琥珀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很超脱似的。

若不知内情,外人一定以为皇后和贵妃在闲话家常!

玉息盛锦手顿了下,抬头看宁琥珀,看她那常年面无表情此时终于有了点得意之色的表情,欣赏够了,玉息盛锦才开口:“我只是想告诉奚琲湛我很生气罢了。”

“你!”宁琥珀有些气结。

“不必说我手段不高明,你和我不过都觉得自己还有所倚仗罢了,谁也没比谁好哪里去,我想看看,到底是他的情意更深还是愧疚更多!”

玉息盛锦其实没想把宁琥珀气成什么样子,她甚至有些惋惜宁琥珀,奚琲湛的爱,于她是蜜糖却是宁琥珀的砒霜,如果当初没有碰到奚琲湛,或者碰到没有爱上,宁琥珀如今也还会像当年一样率真吧?但同情归同情,她们都不是过去的她们,如今的对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分出胜负。

“别太笃定,苏盛锦,人生很无常的。”宁琥珀恢复了淡然神态。

“谢你提醒。”

“不客气。”宁琥珀起身虚虚的一福身,告退了。

她瘦削的背影慢慢走向那灰蒙蒙的殿门,周身一丝光亮也无,看起来也灰蒙蒙的,玉息盛锦怔了会儿才继续手里的活计。

宫女虽未死成却牙关紧闭,只求速死,在宫中倒难得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奴婢,可惜的是,宫中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样忠心,奚琲湛黑着脸一声令下,此事也还是查清了,种种迹象指向了招娣。

侍卫去拿人,带回来的招娣一身素服,面纱不知是挣扎中掉了或者根本没戴,露出了她脂粉未施稍有瑕疵却无碍美丽的脸孔,面对人证,招娣脸上竟露出不屑笑容,一双漂亮的杏核眼看着玉息盛锦说道:“虽然您救了我并把我带回宫,可这么多年,我在您心中却只是个卑贱的存在,根本不值得您一点点的垂怜,我恨你,既然不爱我,为何还要救我,为何不让我就在那乱世中死去?那时候死去的话不知道亲情也不知道仇恨,多好,你何必多此一举救我!”

“也许我对你的照顾不够,可是,由此你会恨我到要杀死凤栖吗,招娣?”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轻贱,连个像样点的名字都懒怠赏赐给我,收养我和收养一条狗有什么区别……”

“区别还是有,朕小时候养的狗至死也没反咬过朕一口,所以朕最讨厌不忠的人,不过,你是皇后当年救回来的,名字也是朕赐的,如今还是太子的妃嫔,朕对你网开一面,剃了发去皇觉寺修行吧。”奚琲湛金口一开,此事便定下了。

至于骠骑将军保存的当年与宁钟山的书信,奚琲湛按下没有处置,朝堂上伸长了脖子等待的大臣们也一时摸不准奚琲湛的意思便集体消了音,暂当此事不存在。

玉息盛锦当然也没提,她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还不是不依不饶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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