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洗洗睡吧(181)

算了一辈子的奚琲湛失策了,被迎亲而来的蔺牧白一骑白马一身大红喜服悠悠然就进了长乐府,没一丝不乐意,喜气洋洋的,小夫妻俩敬茶,奚琲湛本想“指点”几句,被玉息盛锦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回宫的时候玉息盛锦告诉他,木已成舟,蔺牧白当定了你的女婿,在成亲礼上你让他没脸,是想小夫妻俩心生龃龉么?奚琲湛虽不服气,捻着胡须也没做声。

大女人们都嫁了,凤栖和凰桐还小,有鉴于前四个女儿找的奇葩驸马,奚琲湛为了不让幼女再找歪,自长乐出嫁后便开始给凰桐物色驸马人选,准备办及笄礼那天便宣布为她赐婚,免得大了有主意不好改!

还好,奚凰桐顺利的嫁给了他选的永宁侯,一个年轻有为样貌英俊才学兼备的小侯爷,没想到,乐极生悲,奚琲湛那些日子正犯风疾,多饮了几杯便在大正宫大宴上晕了过去,虽太医全力抢救重新睁开了眼睛,但身子有些不爽利,手臂也有些不大听使唤,这样一来,便无它法,太子奚麟顺理成章监国!

奚麟监国过去半年,国事倒也井井有条,朝廷上一片赞扬之声。

这天,宁琥珀来崇徽宫探望还在养病的奚琲湛,进得宫门,透过珠帘只见奚琲湛搭着玉息盛锦的肩正练习走路,只听奚琲湛笑着对玉息盛锦说:“盛锦,我们这就是相濡以沫吧。”

玉息盛锦回他:“是苏太傅当年没教还是你没听到耳朵里啊?这叫哪门子的相濡以沫,这就是夫人扶老爷遛遛弯。你想和我相濡以沫,先把国亡了再说。”

奚琲湛还嬉皮笑脸:“当年一见苏太傅朕这心里就千回百转,不爱听他老腐陈旧之谈,但不讨好他他又不能把二小姐嫁我,每每上课朕都在厌弃他和讨好他之间抓心挠肺。”

宁琥珀不自觉咬紧嘴唇,什么年纪了还这样说话,真是……无耻。转而又难过,什么年纪了,此情此景还是会心疼,捏着帕子又伫立片刻,宁琥珀转身走了。

风调雨顺了半年多,朝上出了件大事,引起了轩然大波!江南一位丝绸商人一状把京城首富——也就是奚无忧的丈夫以谋财害命之罪告到巡察御史面前,这等关乎皇室颜面的事纵使巡察御史也不敢妄作主张,连人带奏折一并带到监国太子面前。奚麟本是要呈到御前定夺,大臣们纷纷阻挠:皇上龙体还未康复,若此时去令陛下大动肝火是殿下的不孝、臣子的不忠啊,况且仅凭这商人一面之词怎能就定驸马的罪,定是诬告,查清就是。太子询问长乐的意思,长乐仿如神游回来了似的:“父皇既放心令您监国,此等小事自不必去扰了父皇心情。”

这一查,还真的查出了问题,那商人所提供的证据居然全部属实,也就是说,无忧的这位驸马当年真是用了阴谋诡计谋得了这司姓商人父亲的财产然后在老人的酒里下毒,老人一命呜呼,这驸马便更名换姓到这古时都城做起了生意,因他心思活泛很快变成了京城首富。

不仅如此,刑部还循着线索查到几年前驸马与户部某些官员往来密切,财产也骤增起来,而几年前正是奚长乐主政户部之时。

朝堂上发生的这一切,因奚麟和奚长乐刻意瞒着并没有传到大正门后去。

证据确凿,驸马被缉拿到案关押天牢,虽驸马矢口否认但此事几乎无转圜余地,自别院赶回的无忧进宫欲见奚麟也被挡在了门外,拐到长乐府却被长乐骂了一通。

因驸马身份特殊,最后在刑部大堂三堂会审,奚麟和奚长乐也在,一左一右端坐,害得主审官大气都不敢喘,循前几次审问的顺序传来证人出示证据,没想到,证人除了司姓商人,还多了一群司姓人,他们一眼便认出驸马是死去的司老爷的养子,也就是司姓商人的弟弟,还说出当年驸马还在司家时一直深受司老爷器重,一直想扶持他给亲生儿子做帮手免得坏了祖宗家业,但是司姓商人却对这弟弟极度仇恨,多次放话出来将来执掌家业之后要将他轰出去要饭。后来,更有一个嘟嘟索索形容猥琐的小厮模样的人被提审,这小厮一见司姓商人便连滚带爬过去请他饶命云云,在主审官的厉喝下承认当年是司姓商人指使他在司老爷酒中下毒,就是为了早点得到家产!

司姓商人暴跳如雷,极力否认,结果又牵出一堆证人,小厮的妻妾、小厮的交好、小厮的狐朋狗友,他们都证实在司老爷死后这小子莫名其妙出手阔绰起来还当上了管家,有次酒后说出实情,但他们为了小厮的钱没有告发他!

眼见这急转直下的情况,奚长乐微微侧头看一眼奚麟,只见奚麟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仿佛很乐见其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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