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暗与流年换(92)

“嗯。”知梦点头。

在面对她的时候只有她,面对别人的时候呢?

朱瞻基皱了眉:“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嗯。”知梦又点头:“你歇会儿,我去准备些东西,等你醒了就能吃了。”

“一起歇着。”朱瞻基拉着她一同躺下了,因为殿中放了许多的冰所以很是凉爽,两人挨在一起也不会觉得热,朱瞻基还很体贴地拉了薄被给她搭在腰上:“别凉着。”

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如果只是个平常人多好。

朱瞻基,别怪我不信,我想说服自己相信,只是这么多年来我所亲见的都是些喜新厌旧的男人,我怕,只是怕哪天没有了你的温柔爱护我怎么活下去。

朱瞻基,别怪我。

后宫既定,高低有了分明,规矩自然多了。知梦便少出乾清宫,只因出去若见了朱瞻基的后妃她不知如何自处,这圣眷夫人有名没分,谁给谁行礼是个麻烦,所以索性便不出去。

朱瞻基夜夜宿在乾清宫,日子久了难免便惹得后宫怨声载道,所以,知梦又被张太后召去了,自然又是一番训斥。

出了仁寿宫不觉走到那园子角落,炎热季节蝉鸣不绝于耳,搅得人心烦。坐在树荫下抬头看那高大的树,枝枝相扶叶叶相衬将头顶的天遮得竟密不透风。

萧悦容,你别那么自私,朱瞻基是皇帝,不是民间小门小户的两口子一铺床狗吠鸡鸣到天亮的平常男人,他不是你一个人的。

萧悦容,人得知足,朱瞻基这么对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萧悦容,你觉得自己可怜,可你霸占了朱瞻基他的后妃们不也可怜么?你觉得这些年在宫里活得辛苦受尽了委屈,她们呢,不也一样小心翼翼么?

别百般不愿,委身给一个皇帝这就是你应得的,你得到的已比其他人多了许多,那个“眷”字也只有你有不是么?

俯身揪了些花儿,红的紫的煞是好看,一会儿回去插在瓶里应该很漂亮,捧着花儿起身却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知梦见过殿下。”知梦道。

“……你多礼了。”朱瞻墡有些迟疑,说完了自己又笑:“想了许多日子,夫人两字还是叫不出口,总觉得还是萧女官习惯些。”

知梦也笑笑:“我也是听着萧女官的称呼习惯。”

圣眷夫人,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和……刻意。

“有些事总得慢慢去习惯。就像那年我刚来北京,见着那么大的雪很是惊奇,如今也习惯了,若冬天没那么大的雪才觉得奇怪。”朱瞻墡说道。

“谢殿下指点。”知梦说道。

朱瞻墡从她身边走过去坐下:“不只是指点你。呵呵,回去吧,刚才我和皇兄一起来给母后请安,想必此时他已经回乾清宫了。”

知梦捧着花儿低头福了福走了。

朱瞻墡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树后。

“那时候的大雪多好,金子般洒在你脸上呢……”

四十七章

其实,即使没有张太后的训诫知梦也会知分寸不会死缠朱瞻基。正好趁着身上不方便劝了朱瞻基去后宫坐坐,朱瞻基抱抱她亲亲她的额头没多说什么。

有些事不必说得那样清楚。

独自一个人的夜里知梦有些翻来覆去,知梦安慰自己是因为信期腹痛,但坐起来看看身边的枕头,今晚他在谁的身边?是否也会体贴地为她盖被子怕她凉了腰?

三更了,细细听听,殿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也是,宫里除了值夜的已都歇了谁还会此时走动呢?

躺下,不经意间看到手腕上的铁环,前几天朱瞻基还说找工匠来除掉,他说这东西也不必戴了,以后戴些金玉的才好看。

细细摩挲,细细的刻痕已经好些道了,铁环更加乌黑发亮,也许是该时候去掉了。

天未明知梦早早起身,太监总管正忙着检查龙袍冠冕,见她自暖阁出来忙恭敬地行个礼:“老奴有礼。”

“公公忙去吧。”知梦说道。

眼看着那明黄的龙袍被黄绸缎盖好捧走了。

朱瞻基几乎是下了朝就回了乾清宫,此时知梦在聚精会神绣着荷包,好像这荷包永远都绣不完一般,每次拿出来看似乎只比上次多了几针而已,是她太慢了?也许是,在汉王府的时候教她刺绣的师傅说过,刺绣一业讲的便是心无旁骛,烦躁的时候不要绣,否则出来的东西是死的,没有生命。

看来她是该清净些日子把这未完的龙图绣完。

旁边坐了个人,知梦侧头瞧瞧:“下朝了?今天没和大臣们比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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