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霸九天——大宋女主(8)

赵普放下茶盏,肃容道:“秦王心性,确有些如官家所言。若真只是些小人奉承倒也罢了,只恐有人别有用心,利用着秦王来达到自身不可告人的目地。”

(本章完)

[(第6章 大宋女主刘娥(6))]

太宗看着他,笑道:“有人别有用心?倒不知赵卿家此意何指?”

赵普看着太宗,大胆道:“臣指的就是当朝宰相卢多逊。”

太宗脸一沉:“你何出此言?”

赵普跪了下来,叩首自陈道:“当年昭宪太后遗命,防着后周故事,因此上有兄终弟及的话。臣忝为旧臣,与闻昭宪太后遗命,备承恩遇,不幸戆直招尤,反为权幸所沮,耿耿愚忠,无从告语。”

太宗冷笑:“耿耿愚忠?”

赵普磕了一个头,从袖中取出一道本章道:“臣本小吏,得太祖与官家知遇之恩,敢不杀身以报。自五代十国以来,中原多有变乱,皇位屡有更叠,君不君、臣不臣,天下不宁。究其原因,仍是制度有缺失。若能修订制度,使君无制肘,臣安其位,许多宫庭变乱,便不至于发生,天下自能太平。制度非对于人,而对于事,这是臣当年的本章,请官家御览。”

小黄门呈上本章,太宗慢慢地翻看着,脸色忽青忽白。这本章的时间,是当年太祖在位时,这本章的内容,是扩大君权、限制亲王与臣下的权力等等具体措施。当日太祖若是一一照着实施,当今皇帝是否能够安然继位,竟是未有可知。

这正是赵普走的一步险棋,至之死地而后生。当年赵普种种举措,能在当今皇帝面前否认得了吗?倒不如自己先坦坦荡荡地说明了,皇帝若是英明,自然知道取舍。

赵普缓缓地道:“臣这道本章,当日不用,今日却可用到了。”

太宗重重地喘了口气,却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这道本章的内容,今日用来对付秦王,恰是再好不过。

太宗看着赵普,神色有些狰狞:“赵普,当年你倒真是心机用尽,你可知道,今日给朕看这道本章,会有什么后果吗?”

赵普从容地道:“杀身之祸。”

太宗冷笑:“既知是杀身之祸,为何还敢上奏,难道你想自已取死吗?”

赵普淡淡地道:“只要制度得行,安保大宋江山,臣虽死不朽了。”

太宗冷冷地看着他,半晌,将手中另一本章扔给了他:“你再看看这个吧!”这是柴锡禹参奏秦王和卢多逊的本章。

赵普静静地看完,道:“果然不出臣所料。”

太宗眉头一皱:“你料到什么了?”

赵普道:“上一局牌,卢多逊赢过一次,自然会再次重注押上。当年臣忝为宰相,居其位谋其事,自然要为保君王之权而谋划。而卢多逊押得却是人,他下注的是未来的天子。不管是当年的晋王,还是今日的秦王。”

太宗脸色已经变了:“那你呢,你却下错了注。”

赵普缓缓地道:“臣不是赌徒,臣从不下注。”

太宗冷笑一声。

赵普道:“时至今日,臣无以自辨,不过太祖皇帝生前,曾有人说臣毁谤官家您,臣尝上表自诉,此心可鉴,料想此奏章档册具在,尽可复查。若蒙陛下察核,鉴臣苦衷,臣虽死无憾了。”

太宗吩咐夏承忠:“去把表章找来。”

过得片刻,表章已经找来,太宗看着表章,脸色略略缓和,表章上竟是这样的内容:“皇弟光义,忠孝兼全,外人谓臣轻议皇弟,臣怎敢出此?且与闻昭宪太后顾命,宁有贰心?知臣莫若君,愿赐昭鉴……”

太宗手在微抖:“朕从来不知道,卿还上过这样的本章。”

赵普磕首道:“能得官家今日知道,臣死也是个明白鬼了。”

太宗长叹一声:“人谁无过,朕不待五十,已知四十九年的非了。从今以后,才识卿的忠心。”

赵普道:“有卢多逊在,怎会让官家看到臣的忠心。若论迎合上意,臣实不及卢多逊。所以卢多逊身为首辅宰相,而臣做了寓公。但是投机之事,可一不可再。卢多逊贪心不足,希寄更多的荣宠,他今日对秦王的示好,犹如当日对官家的示好一样,不是忠诚,而只是一份投机而已。”

太宗冷笑:“纵有兄终弟及的话,可朕还没死呢,轮得到他们这么心急吗?”

赵普缓缓地道:“自夏禹至今,只有传子的公例。太祖已误,陛下岂容再误?”

太宗喃喃地道:“岂容再误?岂容再误?赵普,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普眼中掠过一丝惨痛的神色,却用不容置移的口气道:“本朝定国未久,宫中不宁,天下不宁。为江山社稷计,官家宜早早定论。须知国无二主,不可使群臣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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