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不散眉弯(124)

两人的突然出现,让房中把挨坐在一起的晏迎眉与尚坠怔住,尚坠迅速别开头,不肯去看白世非笑嘿嘿的脸。

白世非也不介意,看了眼桌上空碗,这主仆俩把挨得近,那碗又摆在两人之间,也看不出是谁的:“我才刚见下人送药过来,你们谁不舒服吗?”

晏迎眉笑着回道:“是我呢,这几日觉得心口有点儿闷。”

白世非闻言十分关怀:“正好飘然也在,不如让他给你把把脉?”

“那就有劳任医官了。”晏迎眉说罢,大方地把手抬到桌上。

任飘然搭上她的脉搏,凝神片刻,回首望向白世非:“与那位一样,也是一个多月的身孕。”转头又对晏迎眉叮嘱道,“那药适合冲任不固之用,但你是下元虚寒,的以别再吃了,我给你另开一张方子。”

没想到还真是晏迎眉,白世非颇为失望,抬睫看向尚坠,从他进房之后她便侧脸半背对着他,始终没再看他第二眼。

他走过去,弯腰对上她的黑瞳,从背后拿出笛子放入她的手中,柔声哄道:“为气了好吗?”

她不语,只瞪着他,每回都是如此,这样很有意思吗?

白世非眸光魅闪,豪不避嫌,低首啄了一下她的唇瓣,然后心情愉悦地看着她微红微恼的脸,嘿嘿笑着讨好:“要不我先把三夫人休了?岂有此理,竟敢抢我家小坠的笛子,我一定要把她休了!”

尚坠一咧嘴:“是吗?你可别让我白高兴。”讥讽罢已将假笑收起。

把她当三岁小孩吗?他早不休晚不休,在人家刚有一个月身孕的时候才说休,别说张绿漾自己会怎么样,便她的父亲张士逊就饶不了他。

隐藏在清冷眸光后她刻意掩蔽的那抹怕接近他的绝望之意,使得怜惜的滋味在白世非心底蔓延,不是不知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事实上他比她更心焦,更想早些把事情解决掉,只是他必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因为只要犯下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一丝错误,都极可能会导致最后满盘皆输。

他可以输掉白府,但,他输不起她。

如果他不能在这场云谲波诡的凶险较量中以绝对压倒之姿胜出,则往后他与她的性命都会被人捏在手中,生死不由自己。

温热掌心抚过她的脸,他如同承诺一样轻轻说道:“好,我答应你,不会叫你白高兴。”

任飘然给晏迎眉开好方子,便与白世非一同告辞。

走到门口时白世非忽然回首,不经意道:“先前那服安胎药是谁开的?”

不防他突出此言,晏迎眉愣了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白世非也不追问,含笑看了眼脊梁明显一僵的尚坠,转身翩然离去。

第十三章 逼离若休夫

白世非这一顺果然言必行而行必果,翌日便亲笔拟就两份书契,把邵印唤来,差他去一趟饮绿居。

邵印迟疑了一下,欲言又止。

白世非看他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什么事?”

“今晨一早老奴接到二弟捎来的家书,说娘已病入膏盲,天天唤着老奴的小名儿,急盼老奴赶回家乡去见最后一面,本来此间正值多事之秋,老奴原不想与公子告假,只是——”

白世非摆摆手:“有什么比你回家更重要,府中还有邓二在呢,去完饮绿居你便赶紧收拾东西,这么多年了你也难得返乡一趟,便带家人孩子坐府中的马车去吧,还有,让帐房支一百贯给你做盘缠,回去也能给老人家请个好点的郎中。”

邵印深深一躬揖谢了白世非,出门之后才抬起手抹了眼角。

饮绿居里,听邵印道圾来意,张绿漾整个跳了起来。

“什么?你说世非哥哥要休我?”

邵印郑重其事地摇了摇首:“公子一再和老奴强调,说是希望三夫人休了他。”把其中一份书契递给张绿漾。

张绿漾不能置信,惊圆了眼,要她休夫?这种惊世骇俗之事便前朝女子也鲜有载录,扫了眼书契,无非都是套话,大意不外乎她与白世非感情已逝,故两人自愿解除婚约,从今后男婚女嫁互不相干云云。

她当即就道:“谁说我和世非哥哥没在感情的?我不签!”

邵印抬袖印了印额头细汗:“公子的意思是,倘若三夫人不肯休夫,那他就……只好休妻了。“说罢把另一张纸也递上去,”公子希望三夫人好好比对过两份书契后再做定夺。“

张绿漾狐疑接过,这坐却是七出书,一看之下她当场变脸,既羞又怒。

邵印小心道:“公子说了,倘若三夫人不肯签和离书,那么这封七出书……便会送到夫人府上张大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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