暌违2(重续)(10)

“或者说,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衡逸再入一指,对于碧凡的沉默,他有些许恼怒,两指深入,胡乱搅动,碧凡“呜呜”地哭了起来,在这样极致的快乐与淋漓的痛苦里翻腾,她这样无力,只能呜咽着说:“珍惜。”

衡逸撤了手,不顾碧凡被高悬起来的情 欲,抬起头,凑过来,压在碧凡身上,问:“珍惜?何为珍惜?”

碧凡望着帐顶上水中追逐的游鱼,忽而叹息道:“奴婢不知,因为……奴婢不曾被人珍惜,不知珍惜究竟是何种滋味。”

衡逸翻身,仰卧在c黄上,静默无言,半晌才道:“碧凡,你下去吧。”

碧凡裸着身子,下c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重重地,狠狠地叩头,“是。”

青青从春色梦靥中惊醒,一切仿佛真实存在,就在这张锦绣c黄褥上,她衣衫半褪,他满眼欲望,他压着她,狂乱的亲吻,肆虐似的揉搓,还有,还有她的渴望,她的苦痛呻吟,那绵绵语调,分明欲拒还迎。

青青惊惧,掀开被子,去触下身,摸索到一片湿滑粘稠,她吓得躲到角落。萍儿听见响动,持一盏琉璃宫灯,挑起帘子来看,借着昏黄光亮,青青这才看清,c黄褥上一朵粉白色山茶花已开出殷红色泽——血染的颜色。

未及时日,葵水已至。

青青为自己的焦躁寻了出口,一切莫名,都因葵水将至,血亏体虚。

然而,女人与男人,其实都起源于葵水。

没有女人,便没有葵水,没有葵水,则不再有女人,更无须说,男人。

这一切相似于鸡与蛋的关系,复杂纠结,分不出左右先后。尘世间万事万物,大都如此,千丝万缕,难以计较,不如做一叶障目之人,享井底之蛙式的快乐。

只是,青青仍年轻,即使丢失对未来的憧憬,她仍年轻,所以,她不会明白。

她会犯错,即将。

待她错过,痛苦过,便会明白,会了然。道理浅显,她听过,却不以为然。

人,大都如此。

劫数

四月,牡丹王。芍药相于阶。罂粟满。木香上升。杜鹃归。荼穈香梦。

窗外织起了绵绵雨幕,针脚细密,布局完满,就着蔚蓝天空,层层白云,倒是一幅秀丽图画。

从花朝节至今,大约已有两个月不见衡逸,青青的生活依旧安逸,平静到没有兴致去思考旁人的事情。

她渐渐忘了,衡逸的眼睛与衡逸的执拗。

承贤话她乃绝情人,绝在速忘。

是日,青青在屋里闷的难受,便唤了左右侍婢,出门赏雨景去。

在御花园里绕上一圈,无趣得很,青青秉着孩儿心性,时下做了决断,要去正殿瞧瞧天子大朝。

可就这么一次任性,青青的人生,便似黄河决堤,滚滚倾覆,磅礴汹涌,再不能回头。

青青遇到赵四扬,就如同世间所有女子都会遇上那么一个男人。错过了,生命似古井无波,结识了,便是翻天覆地的劫难。

青青想,她大概是在劫难逃的,因为她心甘情愿。

青青到了正殿,大朝已然散了,殿里三三两两结群走出些正经颜色的男人来。青青站在不远处小亭内,树木掩映,雨幕缠绵,难教人发现。她瞧着各人面孔,心下对出他们的姓名背景,也觉是个不错的游戏。

她记性极好,但凡是大宴里见过的官员,无论隔了多少时日,模模糊糊都能记得。正时,左安仁已跟在其父身后走出,细白皮囊,三角眼,菱形唇,斯斯文文书生模样,经过青青近处时,却侧眼一瞥,恰巧对上青青略带笑意的眼,便就舒展眉目,扬起嘴角,又见他上前与左丞相耳语几句,竟朝这边来了。

青青心里一紧,眉头蹙了起来,她不惯与人亲近,左安仁这人,她没甚好感,自是不想应付,正欲离去,忽而听得前边一声叫嚷,那人被侍卫驾着,嘴里却不停歇,大吼道:“左庆诚,你私吞军饷,圈地占屋,诬陷忠良,你枉为人臣!皇天后土,苍天为鉴,定有你服罪认诛的一日!”

青青听那骂声,朗朗如洪钟,却又带着几分文气,来来去去,不过几句无力话语,觉着好奇,抬眼望去,那人头戴乌纱帽,身着六品画彪补服,颀长身姿,略黑肤色,深刻眉眼,高挺鼻梁,削薄嘴唇,虽只是二十三四年纪,但有勃勃英气,威武不凡。

不自觉地,青青捏紧了手中小圆扇。

她认得他,去年年初祭祀大典上惊鸿一瞥,后来得知,乃是开国元勋赵成曾孙,只不过,赵成乃正一品右柱国,怎得赵四扬才及六品百户,正思虑,那厢赵四扬已被侍卫按在长凳上,噼噼啪啪地打起了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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