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家的小娘子(45)

梅子以前习惯枕凉枕的,可如今和萧荆山睡习惯了,发现他的臂膀枕起来好像更舒服,也不怕热了,每天晚上都要枕着。当晚可怜萧荆山又要单臂搂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又不敢有什么动作,唯恐扰了她睡眠,真是难耐!

第二天鸡叫第二遍的时候两个人就起来,糙糙洗漱了,随便吃了点饭,拿了两块大汗巾子便往打麦场赶去。麦场上有贪早干活的人已经在那里忙乎了,他们绕过一个个麦垛子,小心地避开别人家已经摊开的麦秆子,到了自家麦垛,却发现梅子娘已经守在那里了,正低着头从簸箕里小心地挑拣着昨天捡得那些夹了杂糙的麦穗儿。

梅子娘见他们过来,一边将包着头的汗巾子扯下来,一边欣慰地说:“我担心这里人多事杂,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呢,所以一大早就来这里看着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你们既然来了,先替我看着。”

梅子知道娘亲一到农忙时节免不了饥一顿饱一顿的,心疼她,赶紧答应了。梅子娘又嘱咐了一番,说是吃过饭就赶紧借村头王家的石碾子来,昨日个和人家说好了今早要用的,得赶紧借过来把自家的麦子碾了。

临走前梅子娘又把自己的汗巾子抖了抖,递给梅子:“你那汗巾子还新着呢,先留着,用我这旧的,旧巾子脏就脏了,不怕的。”说着又眼看着梅子用这个旧巾子蒙了头脸,这才转身疾步离开。

萧荆山看着梅子娘离开,笑着对梅子说:“其实你娘还是疼你的。”

梅子点了点头:“小时候娘对我们都很好的,就是爹走了后,她性子变燥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着梅子将之前带在身上的土蓝汗巾子拿出来抖开,要给萧荆山包上:“带上这个吧,等下打起麦来,尘土多,难免弄得一头一脸的灰。”

萧荆山见她手里拿着汗巾子要给自己戴,也没躲闪,低下头任凭她帮自己包上头。

他个子在男人里也算高大的了,梅子生得娇小,哪里够得着呢,少不得萧荆山半蹲下身子低了头,小梅子踮着脚尖,终于够着了,细心地给他包起了头发。

梅子这么伸手间,随着晨间的清风吹来,竟然有股子馨香气息萦绕在萧荆山鼻翼间。萧荆山想起昨晚的求之不得,感觉着她手下的细致亲昵,喘息就有些紧了。梅子开始还没察觉,只专心给他包起头发,后来一下子觉出他气息不对劲了,想着光天化日之下,脸上便烧起来,手也有些不稳。

萧荆山低着头,低沉嘶哑地说:“包好了吗?”

梅子手中的汗巾子绕过他刚毅的脸庞,感觉到指尖下的肌肤发烫,手抖了下,赶紧用汗巾子角在后面打了一个结说:“好了。”说着像是被烫到一样放开了手。

萧荆山见她慌张,火热的眸子望着她,低低地笑了:“怎么了?”

梅子只觉得他那个“怎么了”都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劲儿,红着脸转过头去,跺脚说:“满场子都是人,你想什么呢!”说着自己赌气走到一旁捡之前娘亲捡过的麦穗子。

萧荆山也走到她身边蹲下,帮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挑拣麦穗儿,边捡边笑着看她:“不要想太多了。”

梅子嘟着嘴儿,白他一眼,自己也红着脸笑了,趁着四下无人小声说:“今天只是打麦而已,不会太累的。”

萧荆山听到这话,挑了下眉,轻轻地“哦”了声,继续低头挑拣麦子。

梅子知道他心里定然明白自己意思的,如今却故作没事人一般,不由得又羞又气,赌气想晚上再不理你了的。

天很快大亮起来,麦场上的人逐渐多了,有人已经用牛拉来了石碾子,在早已平摊在麦场的麦子上转着圈儿轧起来。

梅子左瞧右瞧不见娘亲过来,心里又担心石碾子借不来,怕白白把麦子摊开还得等着,又担心碾子来了自己还没摊开麦子耽误了事。正不知如何是好呢,萧荆山提议说:“我们两个先把麦子摊开吧,反正早晚要摊开的。”

梅子瞧了瞧左右人家的麦垛,担忧地说:“就怕现在摊开,不能早早地弄好,占了别家的地儿,惹得人家嫌。”要知道麦场有限,自己摊开后如果一直晾在那里,别人家没地儿用了,难免脸色不好看。

萧荆山看看左右人家,一家是陈家父子三个,一家是杀猪的阎老幺家。陈家地多,如今还在忙着割麦子运麦子呢,而阎老幺家麦子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正和自己媳妇在那里端着簸箕扬干净呢。

萧荆山走到阎老幺身旁,抱拳见了个礼,阎老幺因为之前野猪ròu的事,也连忙放下簸箕笑着见了礼。萧荆山先看着人家堆起来的麦粒,感慨了今年收成不错啊,是个丰收年,日子好过了。阎老幺见他说起这个,也堆着笑说:“是啊是啊,今年比往年多打了两成呢,这下子算是老天有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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