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38)

徐慕风点点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糙屑,伸手向她,“娘子,我们该起程了。我记得你昨晚没好好吃晚膳,早膳也没用,前面有个不错的驿馆,我们洗漱下,吃点可口的饭菜,开个房间歇息,然后准备进西京。”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双荷上马后,费疑地猜测着,他落糙为寇,却无糙莽之气;劫了她的瓷器,却赠她宝剑;现在为了赎回瓷器,不具危险地陪着她,还体贴入微地记得她有没用膳,甚至还怕她冻着,把他身上的斗蓬裹在她的身上。

他是在关心她,还是因为她现在是他的合作伙伴?她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徐慕风口中不错的驿馆,实际上是几间简易的糙房,给来来往往的行人提供歇脚的地方。

“伙计,找点笔墨给我娘子,她要写封信,再给我们来点热热的饭菜。”徐慕风抱着双荷下马,扭头对驿馆中的伙计吩咐道。

伙计应着,先去厨房知会了声,再领着双荷走进里侧的房间,给她拿出笔墨,就走了出来。

“将军,王爷听说你带走了二小姐,已经让人在城门外拦劫你呢!”伙计四处张望了下,提着个水壶,给徐慕风注上水。

“我早料到他会这样做,没事,我有准备的。”

“将军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徐慕风意味深长地一笑,“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下来,然后静观其旁,反正大的筹码已落入我手中,不是吗?你们几个要放机灵点,有什么风声,及时通报。”

“将军放心,我们几个随你征战多年,是将军把我们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这小命全是将军的。”

“嗯,事成之后,咱们也不生气,坐船出海,找一块乐土,吃香的喝辣的,逍遥一辈子。”

伙计抿嘴直乐,仿佛那花花世界已近在眼前。

“相公……”双荷还真不习惯这种称呼,可是又很无奈,“我……信写好了,你要看看吗?”

徐慕风笑道:“不说几句家常话吗,你写好就行。小二哥,麻烦你给寄下。”他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又转身拿了信封上,厨房里的热汤热菜这时也好了。

“娘子,多吃点,下顿热饭,我们要到了西京城才能吃到。”他夹了一大筷子放进双荷的盘中,一边又给她倒满了水。

“相公,我没去过西京城。”双荷脸红红地看着饭菜。

“没事,我对那熟着呢!你惹想逛,我陪你,给你买好看的罗裙,西京城的狐裘也很不错,什么样的皮色都有。天渐渐冷了,我给你买一件。”

双荷迥异地抬起头,有一瞬间,她觉着这人真的是她相公似的。

这些举动,即使是真夫妻,也是很少见的。象爹娘成亲这么多年,她从没见过爹爹和娘亲在街上并肩走过。

他怎么能把这些讨喜的话说得如此自如呢?他若说太多,她会忍不住当真,忍不住心动。

但这绝对不可以,不可以,双荷狠狠地摇着头。

徐慕风深深地看着她,嘴角情不自禁地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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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员外觉着现在这状况已经不是山雨欲来,而是豪风劲雨满面。双荷一夜不归,他头上的白发又多了几根,为了怕夫人大惊小怪,怕梦姗乱担心思,他没有吱声,对外只说他让双荷办事去了,一边,他暗地托人四下寻找。

他知道双荷的不归,一定和瓷器有关,这丫头火爆性子,一根筋,有力气却没心计,单纯得很。不知会不会着了别人的道,蓝员外真的愁疯了。

屋漏偏逢一夜雨。

昨夜好端端去看戏的丹枫,不知怎么的,和江子樵闹了点别扭,急得江子樵一大早就赶过来了。两人站在火红的枫树下,丹枫一个劲地抹眼泪。

“丹枫,对不起,昨晚开锣戏那么成功,大伙一起庆祝,我不觉喝多了……你是不是等很久?”江子樵内疚地问。

蓝丹枫别过脸,她知道他喝多了,凌晨时分回来的周晶冲进枫园,把她从睡梦里叫醒,绘声绘色地把庆祝的一幕说给她听,当然也没忘把自己与江班主之间关于戏剧的共同观点说了一遍。

她默默地听着,任心痛如割。

她真的想任性地甩袖而去,赌气不理他。可他一大早,巴巴地跑来,她的心又软了。

“我没等多久,早早就回府了。你看你憔悴的样,怎不多睡会?”

江子樵温和地笑道,执起她的小手,动容地贴在心口,“这不是怕你怪罪吗?”

“我哪敢怪罪你?”她很委屈地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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