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敌(24)

王少点的那女孩儿朱莉性子却绵软得多,连忙摆摆手:“别说了,这都是上头的事。”她不想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毕竟李天翌带的那男孩是外头的,并不是海天的人,安吉拉这样口无遮拦,可不是什么好事。

眼看安吉拉还想再说,朱莉连忙转向顾颐:“顾颐,那个——没想到是你……”

“对啊。”安吉拉也看过来,“莉莉呢?”

朱莉赶紧又瞪了她一眼。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摆着顾颐现在是被人给包了,这时候提莉莉,是唯恐不尴尬?这个安吉拉,仗着长得漂亮,说话总是不知道收敛,这种脾气怎么做得久?迟早会招麻烦的。

“在找别的工作吧。”顾颐随口回答,目光在盘子里剩下的几粒冰蓝上打了个转,思考着悄悄顺走一粒的可能性。

“你不会也想尝尝这个东西吧?”安吉拉嗤笑了一声,“那得问你老板。等他醒了再说吧。”

等唐骥醒吗?顾颐不动声色地看了唐骥一眼。这家伙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仰靠在沙发上,脸却恰好侧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不过他敢打赌,这人现在清醒得很呢,毕竟那粒冰蓝现在应该在他的口袋里,并没有进他的肚子。

“有得等呢。”安吉拉无聊地摸出手机,“这样总得有一两个小时,然后有些反应特别大的,还得找人来一炮。你们都准备准备吧,这东西跟伟哥似的,用了持续时间还真是挺长的……”不过她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反正张政也不会用她。不过……

“你可小心点。”安吉拉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看顾颐,“小心跟你抢人……”

顾颐还是第一次知道“同行”之间居然会有这样的谈话。尤其是现在唐骥是清醒的,能听到他的每一句话,他该怎么说才像是最正常的反应?最要命的是,刚才安吉拉说什么?有人还会来一炮?那唐骥是打算演到什么程度?

“这个药是哪来的……”顾颐发现自己舌头有点不大灵活了,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我记得以前海天不是……”

安吉拉耸耸肩:“说了上头换人了嘛,现在规矩跟以前也不一样了。这东西谁知道哪来的,好像是新老板的一个什么兄弟弄过来的,说是高级货,查不出来,也不像那些东西似的,吃了会上瘾,会伤人。别的不好说,反正张少用了不少了,看着确实不伤人。”

反正也是闲着没事,李天翌带来的男孩也忍不住插嘴问:“五百一粒呢,可够贵的。”

“要不然是高级货呢。”安吉拉撇嘴,“咱们觉得贵,有人不觉得贵就行。”

“你少说两句吧。”朱莉忍不住再次制止她。

安吉拉又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王少,压低了声音:“这位可能快醒了……”

王少果然动了一下,脸上那种迷醉的神情渐渐消散,眼珠转动,却多了一丝野兽般的欲望,伸手搂住朱莉的腰,就把她整个人拉了下去。

包厢里的场面顿时就有些不能直视起来。这里原本就是预备着客人要做点什么的,沙发都宽大而柔软,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王少直接跟朱莉就翻到了地上,而李天翌也开始撕扯身边男孩的衣服。

张政半睁着眼睛,吃吃地笑起来,斜着眼睛去看唐骥,努力想要撑起身体从顾颐腿上爬过去:“唐少——”

话没说完,砰地一声,包厢的顶灯爆了,整个房间一下子黑了。张政被吓了一跳,一手按空,就从沙发上翻了下去。他刚想爬起来,半空中一个红点划过,哗地一声,冰凉的水从天花板倾泻而下,浇了他一身一头……

从海天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黄领班想死的心都有了——包厢的顶灯爆了已经够倒霉,怎么连自动灭火器也出了毛病,就这么淋了客人一个落汤鸡?不但淋湿了衣服鞋子手机,还打扰到了客人的兴致。

“张少,李少,王少……”黄领班简直想跪着走,“这都是我们的疏忽,实在是对不起……”这几个月她是遭遇水逆了吗?怎么就接二连三的倒霉,却没一件好事呢?

“唐少,真是不好意思……”张政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他再往唐骥身上这么一贴,薄薄的衣服都隔不住肌肤的热力,熨得他心里和身上都发烫,仿佛冰蓝的药劲还没过去似的。

唐骥嘴角微微有点抽搐,不着痕迹地跟他拉开一点距离:“这也不是张少的错啊,谁知道海天的包厢这么不靠谱。”

“唐少——”黄领班就差给他跪下了,“这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

“算了算了。”王少不怎么耐烦地摆摆手,“总算这冰蓝还不错。”虽然中途被冷水浇头打断了好事,但现在药劲已经过去,他却丝毫没有什么疲倦的感觉,不但骨头缝里仿佛还残存着那种欣快的感觉,而且精神奕奕,似乎浑身有用不完的劲。与其在这儿跟黄领班纠缠,还不如带人回家打几炮呢。嗯,他觉得今天晚上他至少能来个四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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