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瞥了她一眼，没有多看，也没有想太多。这艘飞船来了那么多军方人物，事情肯定一大堆，上头人物变个想法，行程就可能会改变，习惯就好。

到了要休息的时候，荷波出去了一趟，似乎是和家里人用光网进行了通讯。回来的时候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嘴唇动了好几次，什么都没有说。

艾尔对他的家事没有兴趣，至于其他的，荷波想说的，肯定会和他说。果然过了也就是几分钟，对方终于是憋不住了。

他那双不算是很灵动地眼睛转来转去地打量了周围，脸皱得紧巴巴的样子，然后伸手扯了扯艾尔的衣角：“艾尔，你睡着了吗？”

艾尔翻了个白眼，他睁着眼呢，他还这么问，这搭话的技能未免也太差了一点。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很耐心地回了句：“没睡，太早了，睡不着。”

看起来有点忸怩的荷波向他发出了一个gay里gay气的邀请：“我们待会一起去洗手间吧。”

真基佬艾尔一瞬间脑补了百万字级别的小黄文画面，但是看了看荷波仅仅只算是清秀的小脸蛋，他立马把脑海里不可描述的画面都忽略掉，只问他：“怕黑？怕孤单，还是有话和我说？”

荷波的声音很轻：“有话想和你说。”为了保证飞船所有人员的安全，这艘飞船上到处都是摄像头，他不确定自己和艾尔的对话会不会被中央控制室的人听到。

E1278星球的居民对隐私非常看重，所以洗手间里肯定是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家里的长辈让他不要乱说，他也只能找那个地方了。

艾尔翻了个身，从自己的座位起了身：“有事情谈的话，那现在就出去吧。”

飞船上的洗手间其实不小，不过个人单间里站上两只成年人员就显得有点拥挤了。荷波紧贴着墙壁，艾尔的大长腿微微曲着，顶在对方的膝盖位置，他的两只手则分别放在清秀青年的肩膀上方和腰侧。

黑发人鱼微微低下头，子夜一般的双眸里倒映着人鱼红扑扑的面孔：“说吧，你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

两个人考得这么近，荷波的心脏跳得厉害，几乎都要忘了自己喊对方出来是为了什么了。

他张了张嘴，又垂下头来，用他们两个才能听见的音量说：“刚刚我家里人来了简讯，说他们得了消息，咱们这个旅程不大安全。下个星球比较安全一点，我们可以在那里停靠，然后搭乘飞船回去。”

他顿了顿，又抬起头来看着艾尔：“这个消息，他们让我不要和别人说，但你是我的朋友，我觉得还是要和你讲一下的。”

因为紧张的缘故，他搁在背后的手指曲起又收拢，完全是无意识地摩挲着身后光滑的墙壁。

艾尔愣了一下，又问他：“那你家人有没有说目的是什么，想把我们拐卖掉？”

“他们也没有说，拐卖倒不至于，咱们还没有那么值钱呢。”军方开着个飞船千里迢迢地运这么多星球的人去拐卖，要是真的能荒谬到这种地步，那整个联邦都得完蛋，“既然不是这样的危险，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艾尔的眼角弯弯，面上露出笑容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个旅程我是要走下去的。”

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次的旅程动机不纯了。古话说得好：海神从来不会砸下免费的小鱼干。毕竟这么长的旅程，联邦不仅给他们省了费用，还额外给了一些补助，动机怎么也单纯不起来。

他叹了口气，眼神看起来悲伤又失望：“看来等到下一个星球的时候，我们很快要分别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能再见面的。能够认识你，这两天我真的挺高兴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他的短期饭票这么快就要完蛋了。真的是太可惜了，黑发人鱼这么想着，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忧郁的气息。

美少年忧郁起来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感，让人恨不得给他一个拥抱，告诉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他。

荷波也是不能抵抗这等美色的普通人鱼，他悄悄地捂住自己的心脏，感觉那里扑通扑通地跳得特别厉害。

虽然他觉得自己喜欢的还是大胸的软萌妹子，但如果是这种级别的雄性人鱼的话，应该也是不要紧的吧，反正雄性人鱼之间好像也是可以生人鱼蛋的。

“其实，其实我也不是非得要走的，家里人只是说，建议我早点回去。不过年轻人鱼就是要到外头闯一闯对吧，我就是太/安逸了……”

荷波这么说着，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艾尔听，还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艾尔努力地把唇角向上提了提，可是怎么看都像是个悲伤的弧度：“你自己开心最重要，没有必要为了外人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