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网络版)(14)

晚上夏云初再送野果来,他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夏云初点点头:“我叫夏云初。”

那人神色一惊:“你……就是白雪派前些日飞鸽传书,通报各门派已逐出师门的那个夏云初?”

眼中神情鄙夷,显是听说了关于他剑杀师兄意谋掌门之位的传闻。

夏云初见他神色,心中一痛,大声道:“不错,我就是那夏云初。你若是不屑理我,也由得你!”胸中热血上涌,只觉既然无愧于心,又何必藏头畏尾?

那人静静看着他脸上激愤神情,忽然淡淡一笑:“不管你做过什么,都与我无干。……便是你说你没做过,我也一样信你。”

夏云初听出他话语中信任之意,不语背了身行开,心中却说不出的百般滋味。

下山以来只要报出自己姓名,不知听了多少嘲讽,受过多少白眼,今日此人一语既出,竟似愿信他满腹冤屈一般。

怔怔想着这些日来接连蒙冤受辱之事,不自觉地又想到那萧红屿。

这名字在他心中一转,似根毒刺般又作起痛来。那两日间种肿,尤其是那奇耻大辱,无不历历在目,横亘于心。

渐渐明月升起,四周倦鸟归林,乌鹊南飞。

夏云初一个人找了处山坡立着,望着天边满目清辉,身边林暗山幽,心中思绪澎湃。

随手在包裹中掏出随身竹笛,默默把玩,自幼便刻苦习练武功,并不似寻常孩童般有时间玩闹嬉戏,兴趣委实不多。

记得十一二岁那年方从大师兄处学了这竹笛,以后便甚是迷醉,而这手中青青竹笛,虽是再平常不过的六孔均笛,却是大师兄亲手所制送了他的。

想到昔日众师兄弟间相亲相爱毫无猜忌的情形,又想到那日大师兄满身鲜血指认自己的晴天霹雳,他心中一片茫然。

静静立着,终于将那竹笛放到唇边,幽幽吹了起来。笛声清亮干净,一曲《汉宫秋》于这无人深山处声传幽远,良久不绝。

初时起调平和,可吹至半途,一个音调却忽然一颤,竟是右手手指无力,拿捏笛孔不稳所致。愈往后来,因手腕无力而无法吹准的历音、打音便愈见频繁。

夏云初心中一酸:如今竟连吹笛也成难事?原本平静祥和的笛声中,便不由自主带了悲愤之意。

吹至曲中一个历音,手腕微痛,指法变换不及,却吹成了滑音。商调蓦然被拔了个高,穿云破晓般直奔羽调而去。

便在此刻,一声清越箫声在不远处柔柔加入,和着夏云初的《汉宫秋》,缓缓迎住他方才变音之处。那箫声气息空灵纯正,又隐隐挟着一股温厚内力,竟将他的笛声渐渐引回正途。

夏云初一惊,回头看那箫声发处,却正见不远处那人背对他立着。

看不见他难看面容,只见他手中一管玉箫在月光下泛着清冷光泽。山风吹过,卷动那人身上翻飞衣角,衬着他挺拔匀称,孑然而立的身影,竟是说不出的飘然潇洒,风采翩翩。

夏云初心中一宽:原来那人腿已好了,却不知是何时将毒逼尽的。

音由心生,这心念一宽,自己笛声中凄凉悲伤之意也渐渐淡了。

这《汉宫秋》原本就是笛箫合奏之曲,此时二人无语相和,每逢夏云初心神不定或手伤导致音残之际,那箫音便不动声色补了上来,始终不离不弃,幽幽如在他身侧。

一曲既终,那人缓缓转了身,向夏云初走来。

来到近前,细细向他脸上端详,淡淡道:“世人传你杀同门夺掌门,想来必属不实。”

夏与初身子一颤,抬眼向他望去。

那人微微一笑,焦黄面皮上依旧阴沉晦暗:“我只见我所见,信我所闻。纵使言语神情可做伪,你那笛声中冤屈伤痛,却是作不了假的。”

他顿了顿,脸上忽现些许暖意:“更何况似你这般自顾不暇还要兼善他人的性子,说你做出那等龌龊之事,除非我死了,才会相信。”

第七章 月下旧事无心吐

一曲既终,那人缓缓转了身,向夏云初走来。

来到近前,细细向他脸上端详,淡淡道:“世人传你杀同门夺掌门,想来必属不实。”

夏与初身子一颤,抬眼向他望去。

那人微微一笑,焦黄面皮上依旧阴沉晦暗:“我只见我所见,信我所闻。纵使言语神情可做伪,你那笛声中冤屈伤痛,却是作不了假的。”

他顿了顿,脸上忽现些许暖意:“更何况似你这般自顾不暇还要兼善他人的性子,说你做出那等龌龊之事,除非我死了,才会相信。”

夏云初心中蓦然发热,满腔心事终有个人知道,一时间胸口发堵,说不出话来。

那人复又道:“不管怎样,你也算救我一场,若我再不坦诚相见,倒显小家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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