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桑记(31)

但是我错了,后卿显然不是那种会忍的人,迫于他的淫威,我不得不给他这样那样,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日子过得太滋润了人就容易得意忘形,所以直到半个月后我才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事实——刑天,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修神庭了。

神皇老头在台上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讲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故事。

九黎族首领蚩尤早先由于醉心魔道,受到天帝惩罚,落了七七四十九个狂雷要斩除他的罪孽。蚩尤伤重倒在貘河边,恰巧共工巡游到那,便用水神术救了他一命,之后也对他照顾有加,蚩尤十分感激,听从公共的劝说不再修习魔道。

谁知好景不长,有一天蚩尤突然狂性大发,杀了貘河边所有生灵,血溅、心污、气渡,终于堕入魔道,共工挽留不住,觉得自己也身负重罪,想要自裁当场,被天帝拦下。天帝把共工关于蚩尤的一切记忆封在貘河水中,最后把河水注入魔界,向蚩尤表示从此共工与他再无瓜葛。

注入魔界的貘河水聚集在魔界一处平和之地,也就成了现在的瑶水之滨。据说瑶水之滨的水可以借助咒术幻化人形,栩栩如生,但人形只能是记忆的残像,咒术失效后就会消失。

这故事我觉得挺有意思,一方面跟我家那个共工有关,没想到笨笨的共工早年也年少轻狂过,有过那样一段惊天动地的经历,可惜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另一方面我对那个瑶水之滨很感兴趣,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那边旅游,捞点神奇的水回来作纪念也是好的。

听完故事神皇又开始唠叨天帝功德,叽里呱啦给我们洗脑,我听着乏味就跟旁听的勾陈使眼色。

勾陈示意我听课,我不理他,折了只纸鹤用咒术传给他,我敢肯定,这就是后来风靡各个学校的“传纸条”习俗的本源。

我:你太不厚道了,把刑天折腾得这么多天上不了课。

过了一会儿纸鹤飞回来:我没有折腾他。

我:你敢说不是你把他做的下不了床?!

勾陈:少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跟刑天没什么。

我(不屑):还赖账,我亲耳听见你们那什么的。

勾陈:你误会了,一会儿跟你解释。总之刑天不在我那,他现在的位置只有后卿知道,你要找他就去问后卿。

我:怎么回事?跟后卿有什么关系?

勾陈:他怂恿烛阴蛇对你做出那样的事,你认为后卿会放过他?

看了纸鹤上的内容我沉默了,看来勾陈也知道了。

放学后勾陈拦住我说:“那天我确实跟刑天在一起,但那是因为我中了他的计。他说那天你脖子上的吻痕是后卿的,说我的付出都是笑话,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你希望我跟他在一起……我当时气急了,他趁机给我下了致幻术,我神志不清,才跟他做了。”

我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勾陈说:“对不起。”

我忍不住说道:“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该得到这句对不起的是刑天,不是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接受他,但是你偏偏视若无睹,出了这样的事,你让他情何以堪?!”

勾陈吼:“他对你做了那样的事!你让我怎么原谅他?!我只觉得他受多少惩罚死多少次都不够!”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何必对我这么好,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人不是你。

“与我无关?……少昊,你真是太残忍了。”

不要这样,那个张狂不羁的绯花修罗去哪里了?

“……彼此彼此。”我们都太残忍,我之于你,你之于刑天。

我们都不会换位思考,感情的事,换位思考也没有用,因为无论怎样换,心里的位置只能留给同一个人。

我们都如此顽固。

我们都那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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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着白泽往咸天飞。平日里白泽肯定是要甩我两下报复我的,今天它大概是感觉到我心情很不好,一点都不闹腾,相反地还把犄角借我靠。

我心里很乱,其实我并没有那么恨刑天,我总觉得他那样骄傲的孩子不会勾结烛阴蛇那种败类。

我当时问他的时候,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后来我冷静下来分析,认为烛阴蛇的出现应该跟他无关,因为他并不知道我去找后卿,也不会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出现在那里。他也许只是恰好经过那里去找勾陈,不救我也怪不得他,谁让他恨我呢。只是后来他对勾陈说的谎话让勾陈和后卿认定他是帮凶,于是事情就成了现在这样。

这些都是我的推测,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后卿问清楚刑天在哪里,再跟刑天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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