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262)

花崇双眉紧拧,“然后呢?”

肖诚心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明知这家人和两个案子都没有任何关系,还是硬着头皮往下讲,“以前洛观村不是穷吗?姓钱的穷,不姓钱的更穷。但别人家好歹有几个劳动力,这刘家就只有一个大哥能出门劳动,一家穷得响叮当,在村子里存在感特别低。”

“存在感低?”花崇问:“怎么个低法?”

“就是大家都不把他们当成一回事啊!因为实在是太穷了,也太可怜了。”肖诚心说。

花崇迅速回忆,确定自己在村小案的案卷里没有看到“刘旭晨”和“刘展飞”两个名字,问:“你说他们出事死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什么原因?”

肖诚心想了一阵,“十年前的冬天。”

“十年前?”花崇眉心皱得更深,“钱毛江他们是十年前的夏天出事……”

肖诚心立即说:“我了解过了,这两件事完全没有关系!有关系的话,我早就跟你汇报了!”

“你为什么确定没有关系?”花崇脸色不太好看,“当初专案组来洛观村,所有人都接受过调查,这一对刘姓兄弟为什么没有出现在案卷里?”

“这……”肖诚心低下头,心说十年前我还没当警察,我他妈怎么知道?

花崇问:“这两兄弟的情况你是跟谁打听的?”

“钱宝田啊。别人都忘记他们了。”肖诚心说:“他跟我炫耀这栋红房子,顺便说的。”

“带我去找他!”

??

没钱可赚,钱宝田躺在自家院里的靠椅上听相声打发时间。肖诚心推开农家乐的门,跟当地村民似的喊:“钱宝田!钱宝田!”

钱宝田立马坐起来,不知警察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我们全家都没问题的啊!”他说:“火烧起来的时候,我们都在店里和家里忙活,很多人看到哩!”

“我知道我知道!”肖诚心平时和惯了稀泥,此时和群众打起交道来还挺如鱼得水,“我们领导今天过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刘家兄弟的事。上次你不是跟我说了一些吗?我们领导挺感兴趣的。”

花崇嘴角抽了抽。重案组和积案组虽然在刑侦支队地位不同,重要性也不可同日而语,但行政级别是一样的,他是重案组组长,肖诚心是积案组组长,不存在上下级关系,肖诚心却直接将他喊作了“领导”。

一听警察不是又来调查虚鹿山上烧死人的事,钱宝田松了口气,招呼两人坐下,泡了壶茶,酝酿了一会儿,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嗨,你就接着上次没说完的说呗!”肖诚心催促道。

“我上次说哪儿了?”

“刘家老大考上了大学!”

“哦,对,对!”钱宝田抽着一杆气味熏人的叶子烟,“刘家一直是刘旭晨操持,他既要念书,还要照顾弟弟。这孩子啊,争气,那么忙,居然还考上了大学,可惜命不好,我猜是长期操劳落下了命根,刚上大学没多久,人就没了。”

花崇心中疑惑甚多,“刘旭晨是十年前——也就是村小出事那年考上大学?”

钱宝田眼神微变,抽烟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肖诚心说:“应该是吧?村小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村里,所以专案组才没有向他了解情况?”

“我想起来了。”钱宝田说:“刘旭晨就是那年考上大学的。他们家穷,他在开学前就离开村子了,说是要打工攒学费。家里就剩个刘展飞。刘展飞年纪小,当时还不到10岁吧我记得。刘旭晨离开之前,到处敲门,拜托乡里乡亲帮忙照顾刘展飞。我家老婆子看刘展飞可怜,经常送点汤饭过去。”

花崇想了想红房子的位置。那里处于洛观村西边,而当年的村小也在洛观村西边。钱鲁介绍村子的情况时说,村民的房子大多建在东边,这也是钱毛江等人在村小被杀害时,没人听到动静的原因。

直到火已经烧起来,睡梦中的村民才陆续被惊醒。

当时刘旭晨离村求学,但刘展飞应当还住在那栋已经不存在了的房屋里。专案组不可能没有向他了解过情况。可为什么“刘展飞”的名字没有出现在案卷里?

“你记不记得,村小起火时,刘展飞在哪里?”花崇问。

钱宝田敲着烟杆,似乎在思考,片刻后摇头,“太久了,没有印象了,不过他肯定在村子里。我记得很清楚,他是他哥病死之后才死的。大冬天,外面来消息说他哥死了,他急着出去找,掉进河里,给冻死了。”

“冻死?”花崇问:“在哪条河里冻死?尸体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钱宝田答不上。

花崇又问:“刘旭晨念的大学是哪一所?得的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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