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毒(7)

花崇将笔录推给曲值,“结论别下这么早。”

“你是说她人缘好也很正常?”

“不,我是说她同事们的话不一定可信。”

曲值耸了耸眉,“那你还问?”

“干我们这行,不八卦点儿不成。想到什么就得问,问出什么另说。”花崇道:“要什么都不问,很多线索就放过去了。”

曲值“呵”了一声,“你不仅爱八卦,还爱造谣。”

花崇莞尔,“我造什么谣?”

曲值狠狠指着自己的下眼皮,委屈死了,“花队你看清楚,这是卧蚕,不是什么眼袋!”

花崇都忘了早晨那岔了,茫然地看着曲值,“什么卧蚕眼袋?”

曲值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算了算了……”

花崇还是没想起,正想追问,一名技侦上气不接下气跑来,“被害人的家属来了!”

作者有话说

梳理一下目前已出场的重要人物:

花崇:刑侦支队重案组组长

曲值:副组长

徐戡:法医

陈争:刑侦支队队长

韩渠:特警支队队长

徐玉娇:死者

攻:我呢?

第4章 红颜(04)

徐强盛坐在问询室里,一身刻板的黑色西装,五十来岁,头发花白,眼中尽是红血丝,十指紧捏成拳头,国字型的脸上咬肌浮现,看上去非常憔悴。

他的声音像从干柴与碳火中穿过,刚一开口,就捂住大半张脸,哽咽难语。

“为什么偏偏是玉娇遇上这种事啊!”

花崇端正地坐在桌子对面,不出声,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中年丧女的企业家,给对方留足了整理情绪的时间。

一刻钟后,徐强盛望着天花板用力呼吸,两眼红得可怖,整个人仿佛罩上了一层极其压抑的灰败。

他看向花崇,又是几次深呼吸后,似乎终于将浓烈的悲愤暂时压了下去,缓声道:“玉娇她母亲承受不住伤痛,晕倒住院了,只有我一个人来。警察先生,你们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们玉娇?”

“案件还在调查中。”花崇让曲值倒来一杯温水,放在徐强盛面前。

徐强盛在商场上打拼了大半辈子,比普通受害人家属镇定、讲理许多,没竭斯底里地讨说法,长叹一口气,嗓音发颤:“警察先生,请你们一定要抓住凶手。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我,我和玉娇的母亲一定照你们说的去做!”

花崇郑重地点点头,“我知道现在让您回忆徐玉娇是一种折磨,但破案的黄金时间是案发后48小时之内,徐玉娇被发现得较晚,现在已经不在黄金时间里了。我们打算从她本人入手调查,这就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她。”

“我明白。”徐强盛神情沉重,“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就绝对不会隐瞒。”

花崇又给了对方几分钟时间,才问:“徐玉娇平时没和你们住在一起?”

“没有。前些年我和她母亲给她置办了一套房,在洛安区,是个高档小区,离她上班的地方不远,交通很方便。”

花崇听着,曲值在一旁做笔录。

“昨天我听说富康区出了命案,死者是位年轻女性。”说到这里,徐强盛又开始哽咽,“我还让她母亲给她打电话,想嘱咐她晚上小心,别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去,哪里想到,哪里想到被害的就是我们玉娇啊……”

“徐玉娇遇害的时间是3月13号,周五晚上。遗体被发现则是16号上午,也就是周一。”花崇问:“她失踪的3天里,您和您夫人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徐强盛难掩悲痛,“玉娇周末几乎不会与我们联系。她有她自己的事,我和她母亲早就习惯了。”

曲值手中的笔一顿,疑惑地看了花崇一眼。

显然,花崇也从这句话里听出些许蹊跷,“徐玉娇与家里关系不睦?”

“不不不,你误会了,她和我们关系很好,尤其亲她母亲。”徐强盛道:“工作日的晚上她经常回来陪我们吃饭,但周末是她自己的时间,在这一点上,我和她母亲都很尊重她。”

“那您知道徐玉娇周五晚上到周日晚上一般怎么过吗?”

“知道,她回家吃晚饭时会跟我们说。”徐强盛点着手指,“短途自驾游、和朋友逛街购物、宅在家里看书。”

“自驾游?她的车……”

“是一辆路虎,我给她买的。她平时上下班不开,都是搭地铁,只有出去自驾游时才开。”

“一个人旅游还是和朋友一起?您知道她在新洛银行里关系要好的同事都有谁吗?”

“这……”徐强盛迟疑了一会儿,似乎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花崇提醒道:“您的回答对我们侦破案件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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