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攻道(24)

对,就是这样,就是要不断毫无缝隙的拒绝,才能证明,他所要捕获的猎物的高贵和珍稀。

但是像现在这样,破云子柔顺的俯下身子,任他亲吻的时候,天魔也会觉得莫名其妙的心满意足。

这么想着,他轻巧翻身,把道士压在身下。

破云子今天穿的是正式的法衣,头上是切玉之冠,雪白的发丝宛如一捧雪一样,撒开在了乌木的榻上。

阳光从梨花之上洒落而下,他能看到破云子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在梨花之下,他慢慢闭上了眼。

玄冥俯身下去。

他用牙齿咬开道士身上的衣结,一层一层剥下他雪色的衣衫。

柔软而雪白的织物委靡在铺满落花的地面上,让玄冥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剥下的,是蝴蝶的花纹。

最后映入他眼中的,是本应苍白,却被溶金一般的日光照映得如同暖玉一般的肌肤。

他亲吻抚摸而上,道士微微向后仰起了颈项,从喉头溢出幼兽一般细弱的呜咽。

“我喜欢你这样子……”他用脸孔蹭着道士的颈子,抓着他的头发,凑过去亲吻他的嘴唇,“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唷。”

破云子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睁开眼,看向天顶,梨花雪白雪白,在阳光下白的刺眼,如同燃烧向天边,无边无际的火焰。

两个人此刻都是气息紊乱,没有闲暇顾忌外面,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在破云子回来之后不久,徐浅就一直站在矮墙树后,看着他们两个。

徐浅并不是很能理解那两具交叠的人体到底在做什么,但是他出于本能的觉得厌恶。

并不是厌恶破云子,而是厌恶那个压覆在自己养父身上,轻轻笑着的男人。

他默默转身而去。

那段对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让他忽然察觉到,原来,他和破云子之间的牵绊,比他所想的还要脆弱。

所以,要努力制造牵绊,要乖巧,要听话,要比其他所有孩子都要杰出。

绝不让他担心,绝不让他失望,绝不让他生气。

这样,是不是他就不会抛弃?

如果说知道父母的事,就会导致自己离开破云子的话,那么,就不要知道好了。

从那天开始,徐浅再也没有问过破云子一句关于自己父母的事情。

这世界上有什么秘密重要到值得拿破云子去换取呢?

没有。

一转眼,徐浅已经十五岁了,破云子问他要什么生日礼物,已经是个少年的徐浅想了想,道,想和师父一起下山转转。

十五年来,徐浅下山的次数聊聊可数,破云子点头,答应他和他下山游历整整一个月,徐浅一听高兴得眉飞色舞。

旁边的玄冥觉得自己也得应一下景,随手虚空一抓,丢了一卷玄水之术给徐浅,就当生日礼物。

徐浅高兴得要命,天天蹲在院子里的小池塘边,不怎么熟练的用着玄水之术上记载的水镜之术,满天下的挑自己想去的地方——托动力强大的福,在出发前半个月,他在水镜之术上的造诣,已经快要直追破云子了。

结果,他的这次远游终究还是没去成,因为在即将启程之前,自京城里传来了一个消息。

传信的人是破云子的师父,炅门现任掌教暨徐朝钦天监正令澄净真人。

上面只有四个字:帝危,速返。

当时正是半夜,徐浅睡得迷迷糊糊,就被破云子摇醒,告诉他,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京城,估计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

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徐浅像被雷击了一下一样,他低下头,似乎飞快的说了一句什么,破云子心思紊乱,没听到说什么,正要问,徐浅已经抬起头来,对破云子乖巧一笑,说师父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送走了破云子,徐浅回房,赫然看到自己床铺上坐着玄冥。

北方天魔今天变化的样子是个七八岁的男童,一张粉雕玉琢的面孔上漆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徐浅,慢慢笑开。

“……我都听到了。”他慢悠悠道。

徐浅也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眯了起来,“君上不会告诉师父的。”他笃定的道。

玄冥没有立刻接话,他只是高深莫测的看了片刻小孩,手里拈着自己一束漆黑的发丝,慢悠悠的道:“……没错,我不会告诉他的。”

说完,他转身向破云子的方向而去。

而少年在关上门之后,脸上那点天真可爱的笑容彻底不见。

他说的那句话是,比我还重要吗?

哪,师父,你现在要去办的那件事,比我还重要吗?

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少年咬着牙笑了出来。

原来……比他还重要的事情,这样多。

慢慢的想着,他忽然就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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