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38)

就在他以为自己绝对睡不着的时候,居然朦朦胧胧的睡着了。

梦不可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随身的宦官帮忙更衣。策添喉咙干涸,轻轻揭开绷带,有点惊愕地看到,上面的伤口居然完全愈合了,只剩下细碎的伤疤,还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收缩着。

策添轻轻咳嗽了一声,对着旁边的宦官说道:“拿一个碗来,还有银针。”

宦官疑惑,却听话的照做。

只见年轻的帝王将手上的银针放在蜡烛上炙烤了一会儿,待到消毒完毕,策添拿起水杯漱了漱口,张口,将银针用力刺向口腔中的柔软的舌头,紧闭着眼睛,半晌,面色苍白的吐到了瓷碗里。

那瓷碗里装着三滴帝王的刺舌血,鲜红而耀眼,像是温热的鸡血玉,闪着凝固而柔软的光芒。

策添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半晌,又是生生咳出了一口鲜血。

策添慢慢吞下口里的腥血味,淡淡道:“拿笔过来,准备研墨。”

有人立刻从书房找出四宝,端到策添面前。

年轻的帝王将舌血滴到浓墨里,明明只有三滴血,却让整盘墨都变得暗红起来。

策添稳了稳心神,提笔,笔锋苍劲。

“近年来帝王临病,政事不能躬,封李迁为右丞相。赠三世皆王爵,御制神道碑文。配享太庙,肖像功臣庙,废除余佐之大祭司之位,追封为左丞相,典领百官,辅佐帝治理国政。”

这短短几百个字,策添却写了大半个时辰,而后淅淅沥沥的咳嗽起来,挥挥手,道:“今日免朝。你们——下去吧。”

然后在边上的宦官的搀扶下,避开伤口,侧躺了下去。

叹了口气,重重的闭上眼睛。

“将那圣旨分别传给左右丞相,至于大祭司,姑且暂缺吧。”

“这——”两边的文臣面面相觑,祭司暂缺,那总不能祭祀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让帝王做啊。除了余飞琪余祭祀,还有谁能如此精通律例,参与天案?

策添将头裹在被子里,冷声道:“下去。”

可是在所有人轻手轻脚地下

去的时候,策添又模糊地说了一句:

“别吹灭了灯……”

什么灯?

然而一切最终归到了沉静,再也没有了任何声息。

☆、帐饮风荷。

李迁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一种如此窘迫的姿态被绑架走。

没错,被绑架走。而且还是自己雄赳赳气昂昂地绑架了一个人,并把他送回去的路上,被别人绑架了。但是绑|匪显然没有自己这么有素质,也不管绑的人是不是自己要绑的,直接四个人敲晕了就扛起来了。

敲晕,只是一瞬间的头晕脑胀,然后就被人扛了起来了。

那人还骂骂咧咧地说着:“哼哼,宋多金,这回你可逃不了了吧。”

自己这样,是不是又被他陷害、不,祸害了一回?

李迁正手忙脚乱地想要解释,自己只是和侍从押解宋多金回家的,和宋多金没什么关系的时候,那人却开始快速的跑动,肩膀一耸一耸地顶着自己的胃部,李迁哪里有这种经验,一下子差点吐出来。

他还想解释些什么,可是那蚊子声大小的:“兄……兄台……”也被掩埋到空气中了。

万分难受的被人扛着走了大半个时辰,李迁觉得自己真的要死掉的时候,那人的脚步才开始放慢。随后毫不留情的把自己仍在地上。

李迁闷哼了一声,刚咳嗽一声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个绑|匪却将自己的嘴用布条缠住,任凭李迁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李迁深吸一口气,这种情况更应该冷静了,也不知道那群绑|匪到底想干什么。李迁竖起耳朵聆听动静的时候,有另一个男人又回来了,昏暗的情况下自己什么都看不清楚。

又有一个人被扔到了自己的身边,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真倒霉,只抓找两个,不过那宋多金应该逮到了。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宋多金?”

随后是哔哔啵啵的一阵声音,是打火匣被点燃的声音,整个屋子顿时能看清楚一点光亮了。

李迁睁大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洞里。

旁边的人显然就是宋多金了,想想那人连累自己到此地步,李迁几乎想要跳起来踹他一脚。

自己的心里好像是被那群绑|匪知道了一样,两人中的一个顺势踹了宋多金一脚,然后猛地摇晃他。

“呃。”宋多金淡淡出了一声,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绑匪凑近宋多金说了一句:“你这个小子,都和你说了有钱不还就拿你的老母抵债,怎么你还敢把你老母送到别处避难去?”

李迁尽量冷静的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明显就是欠债不还的小事情,这样的小事为什么还要绑架啊?而且为什么只绑了自己啊?侍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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