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龙(42)

对帝王不敬,意图联合别人谋杀帝王。任意一个罪名都能诛杀余飞琪九族,何况只不过是区区的废除相位。

余飞琪转过身去,合拢圣旨,盯着项毁意说道:“你私看圣旨,已经是对当今圣上的大不敬了,昨晚还骑马入宫,幂琨国是不是快成不下你这尊大佛了,项毁意,你告诉我,你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干的事情简直是一件比一件忤逆,你——……”

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打断了,项毁意向前一步,居高俯视,紧紧贴着余飞琪:“——我在想些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

“哼。”项毁意皱眉冷哼,一字一顿道“我当然是想——把你抢、回、来。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可是你现在,居然成为了别人的臣子。余飞琪,我不在的这三年,你才究竟是为什么?”

余飞琪转过脸去,笑道:“你怎么如此幼稚?身为人臣,自然有需要效忠的君主,我生为幂琨国子民,必当为幂琨国鞠躬尽瘁,反倒是你,居然做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现今你若是还不改正,天理难容。”

项毁意垂在身侧的手指合拢了一下,复而又松开:“道不同不相为谋,余祭司,赐教了。”

转身似乎是要离开的样子。

项毁意顿了顿,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道:“余祭司想必还在想我有多少兵力吧?这三年,我手下的兵源一直在流动,现今我手上掌管八十万重兵。”

说完真的打开门,看了一眼余飞琪苍白的脸,走了出去。

余飞琪颤颤巍巍的坐在木椅上。

三年前项毁意带走二十万兵源,三年内东征西讨,现在居然有八十万重兵。

他——

想要谋反吗?

天气慢慢转凉,七月流火,正巧前几天下了场秋雨,连带着整个幂琨国的气温都降了下来,走在大街上,行人都是一副畏手畏脚的样子,除了店铺以外,所有的百姓家门紧闭,似乎是提早做好了入冬的准备。

冬寒,未必是好事。

项毁意解开‘逐风’的缰锁,思忖了一会儿,决定找个客栈下脚。

他本是从小住在祭司府的,与余飞琪为竹马之交。今早从祭司府出来,他就没想过再回去。

项毁意确实有谋反之心,不为别的,他只是忍受不了别人将余飞琪随意驱使,让余飞琪为别人效犬马之力。

这个理由未免有点过于牵强,但是确实是项毁意的真正想法。

情一字,许多愁。

他见过策添,幼时嚣张跋扈,现在看起来多少有些成熟,但是完全不足以肩负天下,所以他痛恨策添的软弱,总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但是他更恨自己的父亲,父亲从小对他管教严苛,幼时经常被关进柴房不给饭吃,堂堂祭司之子,在小时候被饿怕了,竟然宰杀鸡鸭,饮其鲜血。

那时他才五岁。

想策添,万人之上,年纪轻轻,仕途顺利,他懂什么治国之道。

项毁意,不服。

他找到一家客栈,写信给近处安营扎寨的赵希绾,希望他能尽快赶过来。

因为不服,他要亲手夺回余飞琪。

伺机行动。

余飞琪在项毁意走开的时候思考了一会儿,看项毁意的眼神竟然是胜利在望的神情,余飞琪暗道不妙,也不顾身体的不是,穿好衣服进宫。

策添此刻精神已经大为好转,胸口的伤口已经止住鲜血,暗叹伤口的愈合程度,竟然已经结痂变硬,策添已经可以在众人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了。

策添咳嗽一声,让周围的宦官帮自己擦干净手和脸,刚刚出了太多的汗了,现在身上黏黏糊糊,被风一吹又迅速冷却,头都晕了起来,极其不舒服。

旁边的一个宦官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陛下,余祭——余丞相请求觐见。”

策添的表情瞬间变得很奇怪。

一边琢磨着自己的旨意是不是太过分了,一边居然不知道怎么面对余飞琪。

想了一会儿,策添叹了口气,说道:“你让他进来。”

这才几天不见,余飞琪整个人都憔悴的不成样子,脸色居然比策添还要惨白,眼底下青黑一片,眼眸黯淡无光,见到策添,弯腰下跪,脚步都是孱软颤抖的。

策添毕竟是十五岁的孩子,看余飞琪这幅样子不免问了句:“祭——呃,余丞相身体如何?”

“陛下不必关心愚臣,请陛下仔细听臣说几句话。臣有要事启奏。”

“爱卿请起,有什么事就说吧。”

“陛下。”余飞琪非常严肃的说,“臣知道您怨恨臣,臣自知钻心之痛非常人能想象,可是臣在为您‘点天灯’的时候早已考虑周全,愿陛下念臣这十几年来的一片忠心,陛下一定要听臣的劝诫之言,莫要因为盛怒而排挤臣的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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