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无意的脸色也变了。
在场众人纷纷单膝跪下行礼。
卓起扬并不看别人,只看着秋无意将寒玉匕收进怀中,随即躬身行礼,神色间若有所思。
看了一阵,他的目光移到章干的身上,“章舵主,我听说你和戚堂主的关系不错?”
章乾低头道,“是。”
“你今日私闯这修竹院,也是为了他?”
“是。”
“戚堂主虽然受惩,但还不至于死,而今日你若为了他丢掉性命,你的死是不是不值?”
章乾猛然抬头,张了张口,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卓起扬道,“章舵主,你的行事太过于莽撞,还需要多点历练。本座将你降为香主,依旧跟随戚堂主麾下,你可有话说?”
章乾迟疑了一阵,还是坚持道,“属下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戚堂主他……”
卓起扬摇摇头,转身吩咐一边的黑衣少年道,“屈墨,你带着他去议事堂,告诉戚堂主去休息罢。”
屈墨躬身领命。
章乾大喜,欢天喜地的跟着屈墨走了。
卓起扬挥了挥手,周围的数名影卫的身影轻飘飘的掠起,就如同影子般在周围倏然散开不见了。
诺大的后院顿时只剩下他和秋无意。
卓起扬眯起眼,盯着对面的人。那柄寒玉匕还在他手中闪着光。
寒玉匕首他见过不少次,却没想到里面还有这种明堂。
他的目光沉沉的定在匕首上,良久,转到秋无意的身上。
他想起来了。奉令格杀影子的那次,秋无意在九霄阁用的也是这把匕首。
怪不得前几日离霜堂的探子发来消息,说有人居然在京城发现影子的行踪,让自己思量了很久。
望着对面垂着头不说话的人,卓起扬心中渐渐升腾起无边的怒气。怒气越聚越炽,直到无法遏制。
这些年来,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秋无意垂着头站在卓起扬的对面,心里也知道今日惹恼了他。
纵然他今日的做法和卓起扬的想法一致,但这种越俎代庖的事情还是少作为好。
想起刚才的种种行径,秋无意忽然觉得很无趣。望望柏树下冷掉的一桌酒菜,饮酒的兴致也败了。于是他行礼道,“属下也告退。”
等了一阵,见卓起扬始终不说话,秋无意暗自叹了口气,转身就要出去。
一只大手猛地揽上了他的腰,用力一转一带。秋无意脚下一个踉跄,人顿时站立不稳的栽倒进身前的怀抱中。
“啊……”低低的惊呼声响起,随即又被炽热的唇堵住了。
人被紧紧压在柏树上,粗糙的树皮磨得背后一阵热辣辣的痛,火热的吻辗转在淡色的润泽双唇上,颤栗的快感自唇与唇交合的地方、自身体皮肤接触的地方无法遏制的传来。
轻微的丝帛摩擦声响起,腰间系紧的丝绦衣带被拉开了。
秋无意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竟然要在这里……
他的面前,那双黝深得无法读懂的眼眸正凝视着他,如飓风般激烈深沉的情感在眼底闪过。
推拒的双手被猛地扭到身后。
卓起扬按住想要挣动的身体,凝视着那双笼罩着雾气的湿润的眼睛,然后低下头,堵上那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开的唇。
秋无意急促的喘息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眼前是卓起扬轮廓分明的英挺面容。曾经无数梦回,幻想中才能伸手触及的这张面容,如今就近在咫尺。如果是他的话,又有什么关系?
抬起来准备拒绝的手又缓缓垂了下去。
下个瞬间,被迫承受的身体痉挛的弓起来,被强硬堵住的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起初抗拒的身体在摩擦反复的动作中不受控制的软化,渐渐的开放,如风雨中彷徨的秋枝摇摆不定,颤抖着,迎合着,接受那风暴高峰的到来。
空气中回荡着细碎的喘息声和呜咽的呻吟声。
注视着眼前红晕的脸颊,汗湿的乌黑长发,卓起扬搂紧了怀里的人,暗色眼眸中似怜惜,又似感伤,种种难以明了的复杂神色闪过眼底。
※※※※※
月色如水,泻地如银。
十一月十五,正值月圆之夜,难得的好夜色。天涯各处,都少不了雅人执杯在手,吟诗赏月。
而天子脚下的京城,根基数百年的繁华之地,风雅人自然更多。
和以往去处不同的是,今夜的众多文士雅人中,十个倒有八个去了新近开张的闲人居茶楼。
华灯照得茶楼周围夜色亮如白昼,生意正兴隆。闲人居的纪大老板却是意兴阑珊,坐在自家后院里不住的唉声叹气。
刚叹了几声,身后无声无息的出现一个人影,冷冷道,“大把大把的银子赚进来还愁眉苦脸,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