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一愣,这让他如何解释?
小帅望道:“我不喜欢跟那讨厌的家伙学,韩叔叔,你做我师父吧!”
韩青沉默,这个小人,并不知道向韩青学与韦行学有什么分别,他只是喜欢韩青,韩青叹口气:“帅望,那个讨厌的人,是你父亲。他不在,我教你,父亲回来,你得跟父亲学。”
帅望忽然把韩青领着的手抽了回去,背着手:“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韩青沉默地看着他,帅望又急又气,再一次发现自己的无力,在韩青的沉默中流下泪来。
韩青的手放在帅望肩上,叹口气:“别任性,帅望,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要坚强一点。”
帅望想大哭一通表示愤怒,可是从以前的经验得知,韩青用这种温柔和气的声音说出的话,都不是哭闹可以改变的。他那张小脸,为未来而忧伤了。
韩青看着那张挂着泪水,哀伤却沉默了的小脸,心里的信念再一次动摇,可不可以收了这个徒弟,大不了以后再收一个好的。可是怎么对韦行说他要收这孩子为徒?因为韦行常年不在家吗?韦行已答允一年后回来。当然,掌门开口要收徒,对平常的冷家人来说是一种荣耀,巴不得的事,可是对韦行来说是不一样的,首先韦行的功夫不弱于他,其次他明知这个孩子不是韦行的孩子,在韦行答应回来传授功夫之后,他要收这孩子为徒,难免会令韦行有点不快吧?
韩青沉默了。
不但一个孩子对自己的处境无能为力,大人也一样有许多无可奈何。
八,韦帅望是天才
帅望学剑时再一次印照了韩青的判断,帅望是个天才。
韦帅望学得并不快,他对和蔼可亲的韩妈妈忽然变成了严肃的韩师父大不习惯。韩青在他头上连敲了三五个暴栗才让他的眼睛跟着剑尖走,而不是跟着天上的鸟飞。
让韦帅望学会第一招,累得韩青汗流满面,休息时帅望坐到韩青怀里,拿着韩青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玩,指着上面的茧子:“韩叔叔,你没洗干净,不好好洗手会肚子疼。”
韩青再敲他一暴栗。
帅望揉着脑袋,反手就给韩青的脑袋一拳:“好疼的,我不说你,你还没完了!”
韩青被他打了一下,本来应该生气,可是帅望那副小大人的刁样逗得他忍不住笑了。
帅望翻过他的手来:“你看看,都敲红了,你疼不疼?”
韩青逗他:“我不疼,你疼不疼?”
帅望瞪大眼睛:“当然疼啊,你打了我多少下啊,你摸摸,满头包。”然后又安慰韩青:“不过我不会生你气的,别害怕。”
韩青笑,伸手摸一摸,真有两个地方起了包,他笑着给帅望揉揉:“学武时不兴捣蛋,听见没有?”
帅望看着天上飞鸟蝴蝶:“我不爱学。”
韩青道:“什么都不爱学,长大就成废物了。”
帅望道:“我要跟颜大爷学算命跟良大叔学看病。”
“邦”的一声,一个大暴栗炸在帅望头上,帅望惨叫:“啊哟啊哟,你干嘛,是你问我的,下次不同你说了!”
韩青道:“还有下次,让你父亲听见,腿给你打折。”
帅望“切”一声:“谁同他说。”
韩青轻轻给帅望揉着他的大头:“帅望,父亲终究是父亲,你不可以那样说他,等你父亲回来,你要好好同父亲学武,再不能象跟叔叔这样顽皮。”
帅望的小脸一下黯然了:“因为我顽皮,所以你不教我了吗?”
韩青抱着怀里的小东西,忽然同帅望一样地黯然了:“不,不是的,孩子由父亲传授武艺,是冷家的传统。”韩青心中不安,这样一个淘皮的孩子,真的可以交到韦行手里去学艺吗?
帅望怒道:“传统算什么狗屁,我才不理什么传统。”
韩青道:“说脏话要用肥皂洗嘴!”
帅望笑道:“我才没说脏话,就算说了,我说得那么快,也没粘到嘴上,不用洗了。”
韩青把帅望扔下地,打一下屁股:“快去练武。”
帅望以夸张的表情动作演习了一下韩青教的凤点头,嘴里笑着:“看我母鸡点头!”
韩青气得要过去踢他,帅望却把手里的木剑对着韩青胸口就是一招凤点头,招式一点不象,前面的虚招全然不对,可是大开大合之后飞身一剑,最后那一剑向上一挑也是虚招,要不怎么叫点头呢,当然是先挑起剑来然后向下刺,韦帅望这一招向上一挑韩青没理他,韦帅望大笑一声,手腕没有向下沉,实实在在地刺在韩青心口处。
韩青两根手指抓住这一剑,他要是被个五岁孩子刺中一剑也不用活了。可是这一招,他接得好不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