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的手下,即时拦在前面。
张文被扶起来,一边滴血一边厉声:“你父亲尸骨未寒!你……”
帅望停步,面上笑容,渐渐消失,唔!真的死了!
黑狼的手按在帅望肩上。
帅望这才惊醒般,眨眼,垂下眼睛,慢慢微笑:“唔,你们教主死了。请节哀顺变。恕我不再送你了。”
张文道:“死者为大,无论如何,你总要到场!”
帅望微微躬身:“请代为致意,一路走好,永得解脱。”转身。
张文怒吼:“他并未亏欠你!”
帅望茫然,半晌回头,看了张文一会儿,再一次微微一躬,倔强离开,不再回头。
张文呆呆地站在那儿,那么绝情绝义,真象教主的儿子。可回头那一眼,没有表情,却象一只妖精在恍惚间一时不查,现了原形,那是浸透伤痛的一个灵魂。
韦帅望一进门,白逸儿就在门口,背对着他,听到声音,只问一声:“谁?!”没有回头。
帅望见白逸儿后背挺直,身形紧张,知道有变,立刻答一声:“我,帅望。”
逸儿的姿势微微放松,闪开一点,帅望这才见到屋子中央还站着一个人,于兰秋抱着婴儿被隔在屋子最里面。
帅望叹息一声:“阁下哪方高人?”
屋中那男子:“奴仆冷先,见过少主!”屈下一膝,仍目光炯炯瞪着白逸儿与韦帅望。
帅望笑笑,算你小子机灵,有种你给少主个全礼,我就照收拾张文那样踢你个口吐鲜血,看你还惦记着少主不。
不过白逸儿明显没黑狼同他默契,黑狼沉默寡言,呆若木鸡,可是时刻备战,别人不注意时,他已经站好位置,根据对手高低,决定是一对一还是同韦帅望夹击了。这边韦帅望同人聊天打岔,要动手时连眼色都不用给,面上哪根筋稍有异动,黑狼已经出手,就象对张文一样,打不中也把他正送到韦帅望手里。小白逸儿虽然一样聪明机灵武功高强,可是无组织无纪律,自由散漫,看也不看韦帅望一眼,就算出手,也是自己扑上去,连个空也不给韦帅望留。
173,一念之慈
帅望打量冷先,这小子的功夫可比张文高多了,如果同黑狼夹击他,还有胜算,现在边上是白逸儿,这也罢了,最糟的是,于兰秋同逸儿的孩子被堵在里面了,
这个冷先看起来恭恭敬敬,可这站位,分明是把婴儿当了人质。
如果是好?
帅望微笑一摆手:“不敢,你有何贵干?”
冷先慢慢站起来,低头禀报:“教主仙逝,特来报丧。”
帅望叹气,为啥这句话硬是能让我脸上所有的肌肉都无力下垂呢?
站在一边,紧张得剑拨弩张的白逸儿忽然间整个人都垮下来。她并没有动,可是原来绷紧的筋骨忽然间都松下来,连肩膀都垂了下来。
冷先看看韦帅望,这小子虽然叹气,一双眼睛仍在评估他与婴儿间的距离。而那个白逸儿已经完全没有斗志了。
原来,她真的会觉得痛!这个贱人!
所以,她特别的可恨!
该死!
帅望见冷先盯着白逸儿,不禁心头大奇:干嘛?现在也不是发花痴的时候啊,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了,你盯着她做啥?
冷先的仇恨表情一闪而过,回过头来:“教主的葬礼……”
帅望问:“他什么时候死的?”
冷先道:“一个月前。”
帅望问:“为什么现在才下葬?”
冷先道:“教里有事要安排。”
帅望笑了:“平定判乱了吗?”
冷先目光一闪,低头沉默。
帅望笑问:“有人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冷先抬头:“少主多虑了!教主待小人恩同再造,情同骨肉!教主仙去,少主就是小人的主人,岂敢生二心。”
帅望困惑了:“难道,你是冷恶的家奴吗?”
冷先气得涨红了脸:“你!你怎可直呼教主姓名!”
帅望笑:“有娘养,没爹教就容易这样。”
冷先道:“你爹冒着生命危险一次一次去看你!”
帅望笑得:“别扯这个,冒生命危险是因为他喜欢。同我有什么干系?再说,我为了知道我爹是谁,也差点被人杀死在密室里呢,你觉得我对他情深似海吗?你觉得因此,他就欠了我的吗?那我们就两讫了!冷恶这两个字,可是我拿命查出来的,不多叫两声,真是亏啊!”
冷先目瞪口呆,忽然间仿佛看到他的教主大人重降人世,这这这!这猴子竟用教主特有的思维方式与口气讲话,冷先艰难地努力地:“你!你因何绝情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