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回宫后先换了衣裳,又要洗澡,吓得宁嫣捏住她手:“娘娘,快别提洗澡二字,让皇上听到,还以为娘娘嫌弃他,况且娘娘这身子还弱,春寒料峭,若是冻着了,可如何是好?”
依依惨淡地:“我病不病,又有什么关系?”
宁嫣瞪大眼睛:“娘娘!娘娘什么时候病都可以,只这个时候不能病,皇上病的这些天,娘娘一天也不能离了皇上跟前,就算皇上不要见你,你也要守在宫外,皇上总会知道你的心。”
依依回头惨笑:“宁嫣你还看不出吗?纵是皇上有心,现在也是无力。”
宁嫣半晌道:“娘娘,咱们也只得尽力,能平安固然好,不能平安,也只当报答皇上圣恩。”
依依惨笑不语,若无先前的承欢侍宴无闲暇,也无后来的君王掩面救不得。
宁嫣道:“娘娘纵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圭亲王想?”
依依变色:“不要提这个名字。”
宁嫣道:“娘娘!你非要在皇上面前提一提亲王不可,如果你在皇上面前不提,他日落到皇后手里,就死定了。”
依依道:“皇上想不起他,他或者还可以多活几日,若皇上……”若皇上要杀他,该当如何?
宁嫣再也忍不住了,落泪道:“娘娘,皇上或者杀他或者不杀他,还是不杀他的可能性大,若是落在皇后手里,那却是非死不可啊!”
依依前思后想,自己是死定了,奇圭竟也无生理,一时间惊恐悲哀无法抑制,只得抱住宁嫣,痛哭起来。
:“我好怕,宁嫣,怕得恨不能死掉。”
第 44 章
17 我曾经爱过的人啊
太医们一个个过来看过了,都沉默不语。鸟皇出来,叫南暄:“马上派人去冷家找掌门来。”
南暄呆了呆:“可皇上说,无论如何,不可惊动他父亲。”
鸟皇忍不住骂道:“放屁,是皇上的安危重要,还是怕韦掌门担心重要?况且这样大事,是能长久瞒得住掌门的吗?”
南暄不敢答言,这种危急时分,不管皇帝以前说过什么,只要能救得皇上的命,也不得不违背了。
鸟皇皱眉:“你亲自去吧。”
南暄答应:“是!”
鸟皇道:“速去速回。”
小念在鸟皇背后微笑:“啧,我还没死,说话已经不好使了。”
鸟皇回身苦笑:“陛下。”
小念笑,轻轻拍拍鸟皇:“这个季节,你也不见得能找到我父亲,闷了一冬天了,好容易春暖花开,早不知到什么地方玩去了。”
鸟皇轻声道:“总不能什么也不做。”
小念笑:“大好时光,让他老人家好好玩吧。”
鸟皇沉默,可是人派出去了,她也不肯再招回来。
小念笑,鸟皇这样有自己主张,真的很适合做个皇帝,小念道:“鸟皇,国家在你手里,又可以安定几十年。”
鸟皇苦笑:“小念,那不是我的愿望。”
小念道:“那么,让你受累了。”
喜欢的人才不觉得累,不喜欢权力的人,只觉困扰。
鸟皇苦笑,她喜欢不喜欢不重要,关键是权力这东西,你一旦沾到手上,想甩都不可能甩掉,放下屠刀可以,立地成死尸了。至于你拿刀的手累不累,刀拿在手里,已属幸运之至,安敢有怨。
太阳夕沉,小念却又倦了,虽然明知此时睡了,一夜又是睡不着了,可是也支持不住了,非得小睡一会儿不可。鸟皇看他睡着了,自己也退出来,告诉左右:“去请贵妃娘娘过来,我有话同她。“
阿丑含笑答应:“我去吧,别的人怕请不动这位贵妃娘娘呢。”
鸟皇自然知道阿丑心里厌恶恨那位弱不禁风的美女,想趁这个一个机会出口气。依依当日气焰冲天,如今中落了,即使鸟皇不出声,也自有人去踩,阿丑帮了鸟皇的忙,鸟皇岂会阻了她的兴。
阿丑笑着来到春晖殿,依依沉睡未起,宁嫣去叫过两次了,依依只是翻个身不肯起来,眼见着阿丑来了,宁嫣一惊,一边吩咐小丫头们去叫贵妃起床,一边自己迎上去陪笑:“阿丑姐姐,怎么敢劳动您大驾过来,有什么事,叫奴婢过去就是。”
阿丑笑道:“不敢,皇后有请,请随我过去。”
宁嫣急道:“贵妃身子有点发热,刚吃了药睡下了。”
阿丑笑了:“宁嫣,你这话,叫我怎么回?你们主子只要没有死,陛下叫她,她就得去。”
宁嫣沉默一会儿:“我这就去扶贵妃起来。”怀恨不满,但也只得照作,弱者的恨算什么呢。
依依的手冰冷,微微有点抖,扶在宁嫣的肩上,宁嫣回头以目光鼓励,不是不悲哀地,宁嫣一早知道依依不是好主子,可是既然跟了依依,就是依依的人,吃谁的饭替谁看门护院,也是本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