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紧紧的拥抱，让沉默着的帅望也渐渐觉得温暖，最喜欢在韩青身边纠缠，背着抱着挂着，手拉手也行，拉到他的衣角都让帅望觉得安心，现在，连这紧紧的拥抱都让帅望觉得孤单，好象在陌生人怀里，紧绷的肌肉不能松下来，坚硬的心依旧冰凉，可这紧紧的拥抱，倒底又让帅望渐渐觉得有一点温暖，这种暖暖的感觉，象给了口渴的人一滴水，那种感觉，并不是好过一点，而是更加渴更加渴！

这就是软弱吧？

帅望目光怆然，做点什么，请你一定做点什么，让我们再回到从前。

康慨在冷良房里迟疑一会儿：“如果实在没别的法子，我们还有机会，瞒着韩掌门再做一次，是不是？”

冷良怒道：“瞒着韩掌门容易，他是掌门，不能永远守在韦帅望身边，可是，你以为我还能再把韦帅望弄晕一次？”

康慨想了想：“我试着陆 说服他。”

冷良看着康慨，沉默一会儿，有点悲哀：“韦帅望是不会做韩青不赞成的事的。”可怜，那孩子在韩青面前无论表现得多么无礼与不驯，如果他已清楚知道韩青认为那是不道德的，他不会做。

康慨愣了一会儿，韦帅望不是打不服的小强吗？康慨道：“如果韦帅望觉得这样做是对的，对他对那个孩子都有好处——”帅望在韦行那儿不是一直自行其事吗？只要他认为对，他就会做。

冷良笑了：“你真的觉得韦帅望认为那是错的吗？韦帅望是那种人？如果他韩叔叔需要块骨头，你认为他会介意损害别人的权益？他韩叔叔如果需要一颗 心，他都敢把活人给切开，挖心剖肝！韦帅望不是韩青那种人，可是——”微微悲哀地：“对错并不重要，你根本没必要说服他，他自己完全明白，只不过，一只手，与一个亲人相比较，他会选他的韩叔叔。”

康慨瞪着冷良，真的吗？韦帅望会这样吗？良久，想起韩青为睡着的韦帅望上药，怕惊醒小家伙，先把药膏在手里捂热，轻柔的动作慈爱的目光，这样的关切，当然比一只手重要，对一个孩子来说，可能比世上一切事都重要。即使是象韦帅望这样一个妖怪般的小孩子，也终究只是个孩子。

康慨缓缓来至韩青的住处，再一次见礼：“韩掌门。”

韩青点点头，摆手请他坐。

康慨道：“我想看看帅望。”

韩青点点头。

康慨走过韩青身边，回头看一眼，独自坐在一角的韩青，疲惫而悲伤。身为掌门，也不能保护自己最爱的孩子吗？

康慨掀开帘子，韦帅望僵直地倚着靠枕目光呆滞地坐着，听到动静，慢慢地看过来，这一次没有掩饰他的哀伤。

康慨走过去，紧紧抱住他：“帅望！怎么会搞成这样？你的聪明机灵都哪去了？”

帅望笑一声：“那不是用来对付他的。”

忽然间伏下身子，象是忍痛，又象是在笑，康慨扶起帅望：“别哭，帅望，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真的是你父亲捏碎了你的手腕？”

帅望点点头。

康慨问：“为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做？”

帅望脸上缓缓滑下泪水，他沉默一会儿：“发生一点争执。”

康慨抓着帅望的肩膀：“什么样的争执？帅望！你父亲是脾气很坏，可是你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他怎么会这么做？”

帅望平静地：“我用有毒的剑射他。”

康慨愣了：“你要杀他？为什么？”

帅望轻声：“他打我，”无力辨解。

康慨呆呆地看着他：“只是因为他打你？”

帅望沉默。

康慨怒问：“只是因为他打你吗？他是父亲！他当你是亲生儿子一样！只是因为他打你就要杀他？”

韦帅望轻轻推开他，我没有必要对你解释：“是。”

一记耳光。

怒吼：“你对你父亲太残忍！”

韦帅望倒向一边，半边脸血红一个印子。

康慨握着一只手，天哪，是我打的吗？我，竟然在掌门屋里给了韦帅望一记耳光？我这是怎么了？疯了？

可是，他们父子，刚刚和好，我没见韦行这样关心过别人，也没见韦行这样温和过，这么得之不易的感情，韦帅望就这么随手打破了？

韦帅望缓缓坐起来，脸上一个肃杀的表情，康慨惊怕，小家伙！我只是——

帅望冷冷地：“他逼我杀人，如果他打我折磨我，我可以忍他，他说，如果我是他亲生儿子，他宁愿我战死也不要我逃走！我不能战死，我只能选择杀了对手！我本可以不！是他逼我！我告诉他师父把我赶出师门，他竟然笑！如果我必须在韩叔叔与他之间选一个，永远是韩叔叔，不是他，永远不是他，他对我算个狗屁！”